。有的屍體被老鼠之類咬走了手指腳趾,嘖嘖嘖,更別說那種毒癮一上來直接找地方打針,根本不管旁邊有沒有屍體的粉仔。”
臨掛電話之前詹羽大吼“你到底講不講義氣”,方易說講講講,有話你快講。“容暉去哪兒了你們知道嗎?我最近怎麼都沒見著他?”詹羽說,“他不會覺得這地方沒了蟲巢就跑了吧?有的啊,我隨時可以給他弄出幾十個來供他吸著玩兒。”
方易:“……”
詹羽:“快告訴我他在哪兒。你信我啊,我懂得做蟲巢的,今晚回去就做。才一個的話能引出他來嗎?”
方易掛了電話,只覺得和詹羽交流真的越來越累了。
他跟葉寒簡單說了詹羽那邊獲得的資訊。葉寒表示知道了。
“那女人同時受到麥雲凡和貓靈的影響,所以才會抓貓去那個,但自己也長出了貓臉。”方易一邊說,一邊和葉寒往前走,“而且看情況,她受貓靈的影響比較多?”
“是的。她應該接觸過那些貓的屍體,但麥雲凡沒有附在她身上,她們可能只是擦肩而過,在這裡。”
葉寒示意周圍。野草繁茂,與人齊高。
“而且麥雲凡都抑鬱得想自殺了,還附在人身上做什麼?嫌自己活得還不夠痛苦?”
方易理解了他的話。
“楊穆同學她媽媽走進這裡的時候,正好也動了自殺的念頭。她和麥雲凡的靈魂會產生共鳴嗎?”
“會。但是貓靈對她的影響更大,她的自殺念頭沒有以前那麼強——你們倆別往前走了,前面都是人。”
石風衣和楊穆齊齊停步。兩人看看前面叢生的雜草,和看不到任何人跡的周圍,又齊齊轉身,飛快回到兩位天師身邊。
聽到麥雲凡的情況,楊穆稍稍有些愣。
“抑鬱症嗎?”他想了想說,“有段時間我測出自己有中度抑鬱。”
方易一下子緊張起來:“什麼時候!什麼問題!好了嗎好了嗎!”
石豐藝胳膊搭在楊穆肩上,懶洋洋地道:“嘖,抑鬱症和抑鬱在臨床心理學上,可不是一種東西啊。抑鬱症是要經過臨床診斷的,要系統治療的,同學。現在逮個人就說自己抑鬱症,累不累。分清楚抑鬱症和抑鬱症狀行不行,少年?”
楊穆看了他一眼:“我知道。高考之前學校組織過心理疏導,我用sds量表測的,中度。後來沒事了,多跑跑步,談談戀愛,就好了。”
方易:“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石豐藝在數年前跟家裡出櫃後,被家裡的親戚好漢們扭送去接受心理治療。他拒絕承認自己有病,跑了出來,住在男朋友家裡。在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失眠、焦慮、食慾不振和連最喜歡的床上運動都提不起興致之後,他自己找了個sds量表,測完一算,重度抑鬱。
“即便是重度抑鬱,也還在可以自己調節的範圍內。”石豐藝說,“麥雲凡這種確診為抑鬱症的就不妙了,要治療。”
四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繼續往前去。石豐藝和楊穆看不到周圍的人影,還在熱火朝天地討論各自自學心理學的心得,方易看著離他們有點兒距離、但又用十分迫切的眼神盯著他們的靈體,心中惴惴。
這裡的靈體大部分都是自殺者,方易能聽到它們在壓抑渾濁的空氣中不斷細碎交談的聲音。它們對侵佔活人的身體沒什麼興趣,而且也彷彿察覺到這幾個人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始終不斷遊移,保持著安全距離。
方易覺得他們四個像走進靈體王國的馬戲團成員。
被圍觀的感覺不太舒服。
腐臭的氣味隱隱約約竄入鼻子,蒼蠅等飛蟲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死去的動物軀體在陽光和雨水裡迅速腐敗,滋養出更多小型生物,飛來飛去地,一刻不停。
在這種隱隱約約的嘈雜聲裡,方易和葉寒同時聽到了人唱歌的聲音。
女人的發音模糊,聽不清字句,但分辨得出韻律。她反反覆覆地哼著一句,單調得很詭異。
“在那邊。”葉寒說。
楊穆聽不到聲音,但對這裡比較熟悉,葉寒指示大致的方向,他便在被雜物和植物覆蓋的混亂區域裡帶著眾人尋路往前。
爬過去的時候,草叢中的人影紛紛散開閃避,只有一個直衝著方易蹦了過來。在系統的提示音才響了一半的時候,葉寒已經飛快將手插。入它胸中,咔吧一聲捏碎了核。
惡靈尖聲嘶吼著化為黑色煙塵,葉寒面無表情地甩甩手。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石豐藝和楊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