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吃罰酒麼,你等就代替老夫,耐著性子陪著他們玩一玩。不要怕吃虧,有老夫在。手下弟兄損失多少,老夫就給爾等補充多少。看到了最後,是老夫麾下的虎賁,將賊人犁庭掃穴。還是賊人們奮起餘勇,將老夫和爾等趕出澤州!”
“是!”韓重贇等人聞聽,頓時覺得肩膀上為之一沉。拱手肅立,齊聲回應。
“好了,且抬著金子站在一旁,待老夫處理了手頭雜事,咱詳細聽你們幾個彙報!”常思胖胖的大手一揮,宣佈酬謝功勞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隨即,又向前走了幾步,肥碩的身體如同冬眠前的巨熊般,繞著跪在中軍帳門口的鄉賢們緩緩移動,“諸位高鄰,老夫先前有軍務要處理,若是有怠慢之處,還請諸位寬恕則個!”
“不敢,不敢!”幾個膽子最大的鄉賢,硬著頭皮回答。“大人軍務,軍務繁忙,我等,我等本不敢前來相擾。然而,然而畢竟是自家門口,所以,所以……”
“所以,爾等就要護住地盤,免得老夫搶了爾等口中之食,對不對?”常思說話的語調陡然一轉,笑著打斷,“怎麼樣,現在看清楚了?放心了?還是想再多看幾場,親眼看一看兒郎們如何將賊人打得潰不成軍,如何斬將奪旗?”
他嘴巴上說得足夠客氣,臉上的笑容也憨態可掬。然而,有股冷森森的殺氣,卻隨著話語傾瀉而下。頓時,把眾豪強和鄉賢們唬的身體接連打了好幾個哆嗦,以頭搶地,“大人,大人饒命。小的們,小的們不敢了,小的們再也不敢了!”
常思把眉頭一皺,歪著腦袋問道:“不敢了?爾等不是今晚專程趕過來勞軍的麼?到底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居然給嚇成了這般模樣?王德,你是地方官,你且給老夫解釋一下其中緣由?”
最後一句話,點的是澤州刺史的將。後者正躲在一旁兩股戰戰,猛然間聽常思竟然當眾直呼自己的姓名,知道今晚的事情八成要辦砸。嚇得一個跟頭撲了過來,跪在地上大聲討饒,“節度大人容稟,下官,下官也是受了他們的矇蔽,所以,所以才大著膽子出頭。下官,下官只是想,想給大人添置點甲杖,真的,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沒有!下官,下官可以發,發誓!”
“發誓管用,還要王法做什麼?”常思猛地一撇嘴,冷笑質問。“老夫記得,你先前不是說,你是大國舅的什麼親戚麼?今晚的舉動,是不是受了大國舅的指使?如果是的話,老夫可不敢怠慢於你。少不得要送你去一趟汴梁,跟大國舅當面鑼,對面鼓把事情弄清楚!”
“沒有的事情,那,那是,那是下官一時,一時氣血上頭,信口胡說。國舅爺,國舅爺的確跟下官帶著一點親,但,但下官跟他一直沒什麼來往,真的沒什麼來往!”刺史王德此刻,後悔得恨不能將自己舌頭咬下來。先重重地磕了個頭,然後將先前自抬身價的話,全都吃回了肚子裡。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都沒關係!”常思聞聽,繼續搖頭冷笑。隨即點手叫過麾下一名文職幕僚,大聲吩咐,“高昌,你給老夫把搜尋到的證據呈上來,呈給刺史大人看看,問問他,到底哪一條是捕風捉影,咱們不能冤枉了好人!”
“遵命!”被點到名字的幕僚大聲答應著,捧起厚厚的一摞紙張,快步送到刺史王德眼前。
後者帶著幾分困惑親手翻看,只粗略翻了幾頁,額頭上的冷汗般再也止不住。雙手將紙張全都抱起來,一邊哭,一邊大聲哀告,“節度,節度大人明鑑。下官,下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下官,下官這麼多年來,替朝廷治理地方,手中,手中卻沒有一兵一卒可用。下官,下官也,也是被逼無奈啊!”
“被逼無奈?”常思裂開嘴巴,放聲狂笑,“老婦聽說過逼良為娼的,聽說過逼人賣兒賣女的,卻沒聽說過逼人當官,逼著當官者收受賄賂,魚肉百姓的!你不得已,不得已你可以辭官回家啊!何必一邊做**,一邊還想立牌坊?!”
“下官——!下官,下官——!”王德聞聽,頓時語塞。讀書人講究,‘不為五斗米折腰’,也講究,‘大道不行,泛舟於海上’。卻從沒講就過,只要與一國一朝的治政理念不合,就可以放開手腳貪贓枉法的。凡是一邊這樣幹,一邊振振有詞說自己是被逼無奈才同流合汙的,無論古人還是今人,都正依了常思那句話,一邊當**一邊立牌坊!
見他理屈詞窮,卻依舊死不悔改的模樣,常思心中殺氣更盛,用力一揮手臂,大聲斷喝:“來人,給老夫叉到轅門口兒,梟首示眾!”
“是!”四名彪形大漢答應著一擁而上,提小雞般將刺史王德提了起來,繩捆索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