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聽了,猛覺一驚,原來這個道士也想到了這一手,還先向太傅說了,這勸進的頭功讓他得了,不禁倍感失落,只便跌足嘆道:“太傅守婦人之仁,遵匹夫之義,當取不取,必受其累。當代不代,必受其害。即使無人篡位,倘若一但小人得勢;太傅大權旁落,那時悔之晚矣。”
苗訓點頭道:“先生這番見解與貧道之意亦是不謀而合,可惜太傅一時之間亦難接納……”
趙普道:“趙某隻恨人微言輕;亦難得機會向太傅面陳……”
苗訓道:“先生亦無須著急,如今你我同心,此事可成。貧道常在太傅左右,自當多向太傅進言。先生常在府中,亦可多向老夫人及二公進言,太傅性孝悌,必不會拂逆老夫人之慈教及二公子的建議。”
趙普大喜道:“同君一夜話;勝讀十年書。此事看來道長必定胸有成竹,就請一一告知,在下必當竭力襄贊,共助太傅成此大業……”
苗訓透過雙方一番言語,暗下里也作了推算,雖然知道此人陰柔狡詐,腹藏機心,但亦知此番大事缺不得他的,於是,便把:一但皇上晏駕之後,應當如何應對的設想,一一說出,又把趙普應當如何向趙老夫人及二公子進言等等,也都提出了建議……
趙普聽了,喜不自勝,兩人又把一但皇上晏駕之後,如何應對朝庭上下,京師裡外的動向,都作了一番推測,越談越投機,直到雞鳴三遍,天色大明,這才告辭回房而去。
閒話少說,書歸正傳,又過了十天,世宗皇帝的病體日漸一日;絲毫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沉,自知不起,便令小符後領著梁王宗訓來到御榻旁;又召了範質,王溥,符彥卿,趙匡胤等四位大臣齊集御榻前託孤,垂淚叮囑道:“孤本欲與諸位一同掃平四隅,共享太平;不期天不我壽;看來不得不與諸位中道相分;遺孤幼稚;有累諸位策扶了。”說罷;又令梁王宗訓向四人行禮。
四位大臣見了;嚇得連忙向梁王羅跪再拜;又垂淚向世宗勸慰道:“陛下聖諭;臣等豈敢有違;但皇上龍體偶染疾患;只要細心調治;不日定可痊癒;無須思慮過甚。至於策扶梁王;更是臣等份內職責;皇上無需多慮……”
只可憐哪小符後;身臨此境;驚恐不已;只是淚下如雨;泣不成聲。
嗣後;四大臣依次退出,正是:閻羅註定三更死,豈能留到五更天。就是世宗貴為天子,也是難逃此劫,亦於當晚半夜駕崩於萬歲殿。
國不可一日無君。次日即由範質,王溥,魏仁浦,符彥卿,趙匡胤等一班大臣,就在柩前扶立梁王宗訓繼位,宗訓乃宣懿太后所育,生於太祖廣順三年,年僅七歲,可憐符映霞立為皇后不過三年,如何不是傷心欲絕?無奈諸王子盡皆年幼,家國大任只好自己一肩挑起,便遵從遺命,一切政務大事皆由範質,王浦二相主持,軍權則由符彥卿,趙匡胤二人掌管。
範質王溥是兩朝舊臣,都是熟悉政務的,便按制諡先帝為世宗,追諡已故宣懿皇后(大符後)為皇太后,亦尊(小符後)皇后為皇太后,立皇弟宗讓為曹王,改名熙讓。宗謹為紀王,改名熙謹。宗誨為蘄王,改名熙誨。
符彥卿仍任太師之職駐節澶州。唯宋州節度使韓通則改任鄆州節度使。原許州節度使趙匡胤改為宋州節度使,仍兼任殿前都檢點及改任太尉之職。
這時,留駐燕南的韓令坤有表來奏道:”日前有幽州遼兵遊騎數百來我霸州侵擾;被我擊退;為防遼人入寇,請朝廷向固,易,莫,寧,瀛等一帶增添兵備,以御遼兵來犯。”
範質王浦二相覽表後與太師太尉等商議道:“幽燕以南;有李重進,張永德二將在彼坐鎮,料無大礙,遼寇遊騎侵擾;歷來有之,不足為怪,何況李,張二將無表來奏,諒必是韓令坤小題大做,虛功邀寵而已。”於是,便擬旨諭告河北諸道:……時逢國喪;不利用兵,且那遼主述律沉迷酒色,前者先皇興師*幽燕一帶,尚不能發兵相拒,如今又豈能興師入侵?晉陽劉鈞屢戰屢敗,自顧不下,亦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由於三國邊界相連,彼此守卒時有接觸,易生磨擦,我方應以忍讓為佳,四境以固守安定為好。
因河北一帶較多事端,太師符彥卿不宜滯留京師,應返澶州坐鎮為好。經朝臣議定,符彥卿亦尅日回駐澶州,這樣一來,在世宗升遐的百日以來,西面的蜀國,江南的南唐也相安無事,可算是四隅平靜了,不料汴京城內卻議論紛紛,謠諑蜂起,說是留駐燕南的張永德正在調兵遣將,密謀入京與少主爭奪皇位。
兩位宰相聽了,忙與樞密院的魏仁浦,吳延祚等商議。範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