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此區區飾物乎。”李重進聽了,不好再說甚麼,心中總嫌著周帝對匡胤偏心就是了。
過了幾天,御醫來稟:皇甫暉不治身亡,周帝連連跌足嘆息,宰相範質道:“皇甫暉一介庸才而已,降我無用,死不足惜,陛下何須嘆息。”
周帝道:“我何曾要他為我所用,朕倒是要送他回金陵呢。”
李重進不解,問道:“這皇甫暉不過敗兵之將而已,不殺已屬大幸,何德何能,竟勞陛下如此關愛備至?”
周帝笑道:“卿有所不知,這皇甫暉一日之間被匡胤殺得喪膽落魄,失地喪師,朕要放他回金陵,是要他宣我國威而已,豈為關愛麼?”
看到周帝處處誇耀匡胤,李重進心中十分窩火,自念本是先帝至親,屢建功勳,備受重用,自先帝升遐後,今上寵信趙匡胤,對自己日漸疏遠,把自己原任的禁軍統領一職都讓給了趙匡胤,如今竟把纓絡金鈴也賞與他,不免心存不滿,更添芥蒂,與趙匡胤間更顯得日漸疏遠了。
那趙匡胤得了御賜纓絡金鈴,十分高興,即命馬童把它裝佩於馬上。那汗血寶馬,本來就體高逾丈,遍體通赤,雄偉異常,如今更配以纓絡金鈴,匡胤坐在馬上,更顯得出類拔萃,犖犖不凡,萬眾矚目。
夜間,墜兒枕邊悄悄說道:“公子這匹寶馬,配上皇上賞的這套纓絡金鈴,更好看得多了,更八面威風了。怕的就是上陣之時,敵兵四面八方都見公子,哪公子就更危險了。”
匡胤笑道:“你不聽她們回來說,哪皇甫暉怕俺的力大棍沉,馬高馬快,如今這馬配上金鈴更加八面威風,倘令敵兵見了望風歸降,豈不更好?”
墜兒也笑道:“這當然是最好的了。婢子不過是擔心公子的安全罷了……”
且不說他們的枕邊私語,再說這邊戰場上的風雲:
且說這南唐帝主李璟眼看著自己的軍隊,在淮南屢戰屢敗,朝中群臣又想不出退敵之策,便採了宋齊邱之計,修下密書,派使臣化裝潛往晉陽與遼國兩處求援,請他們出兵牽制周人,不料使臣才到淮北,便被周兵拿獲,搜出密書,押到御營扣押了起來。
過了一些日子,唐主左盼不見遼國來援,右盼不見晉陽來援,連派出的差使也不見回報,情知有變,仍是束手無策,於是,寫了一封自卑自責的求和國書,特遣泗州牙將王知朗前往呈與周帝,懇請求和。
周帝看了,擲書於地罵道:“爾主既已發書向遼人求援,如何又來我處求和?”也不容王知朗說話,就把驅逐回去。
周帝見我軍連連得勝,遂又廣發兵馬,四面出擊。令侯章攻壽州水寨,韓令坤攻揚州,王逵攻鄂州長山寨,趙匡胤攻天長。
第一:先說這侯章攻壽州水寨:這支水寨軍隊亦屬劉仁贍所轄,因見有周兵來攻,陸上也就遣兵相助,侯章未免顯得勢單力薄,得不到什麼勝算,但背靠御營,有兵相援,因此相持不下。
第二:再說揚州這邊:這個揚州留守馮延魯,乃是當朝左相樞密使馮延己的兄弟,說到詩詞歌賦,很是內行。若是行軍打仗,卻是一竅不通。偏偏他又不懂裝懂,領下這個揚州留守的差使。儘管外邊打得天昏地暗,他還在州衙與一班文人墨客彈打吹唱,詩酒唱酬,毫無戰備。那韓令坤探得確實,就令部將白延遇只領三百輕騎,連夜奔襲,趁著晨早開城之機,衝進城去,韓令坤領著大隊人馬隨後殺進。
守軍毫無警覺,也不知周軍來了多少人馬,只嚇得四散奔逃。還算東城守備有些警惕,發覺周軍殺到,放了一把火,燒了個火光燭天,帶著手下五百人,開啟東門,逃回金陵去了。
那馮延魯昨夜宿酒未醒,待看見東門大火,韓令坤大軍已殺到,嚇得急忙命人替他剃光了頭髮,扮作和尚,躲到皇覺寺裡去了。
韓令坤見城中無人抵抗,便下令出榜安民。又有一些官員自動來衙接受招安,並舉報馮延魯並未逃跑,現藏身皇覺寺。令坤立即派兵搜尋,把他找了出來,令他依舊穿上官服,派員押往御營去了。
第三:說到這王逵去打長山寨。這長山寨位於鄂州之南與湘南交界處的一個邊防駐軍點,守軍不過百餘人,由一員小校帶領著,王逵帶兵去到,一打就散,把哪個領軍的小校也俘了,派員押往御營。
第四:趙匡胤帶領人馬來到天長,就在城外一字兒排開營盤,連營數里,燈火照天。這天長乃一個小小縣城,居民不過一萬,守軍不過數百,近日揚州滁州相繼失守,已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守官名叫耿謙,見周師大軍壓境,趙匡胤又是把面威風的人物,哪裡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