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婆子我就發發牢騷,沒事了,睡覺。”姚爺爺摁下姚奶奶,給他蓋上被子,“別凍著了。”
“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呢!”姚爺爺笑道,“現在感覺好多了。”
姚奶奶躺回溫暖的被窩後,平躺著悠悠地說道,“要不這樣,我給你把風,咱在家裡偷偷拜祭一下,至於孩子們就免了吧!讓爹、娘知道有人還記著他們。”
“算了!”姚爺爺老半天才來了一聲嘆息。
姚奶奶看著躺在身邊的老頭子朦朧的身影道,“這麼多年了,想必爹孃已經知道回家的路,不能祭拜、不能磕頭,那麼咱們坐在外面對著牌位說一下,不!應該這麼說彙報一下今年一年狀況也是可以的。”
她接著說道,“就是有人看見只說你自己在嘮叨不就得了,咱們只要有心就行,不必拘於形式上的,對吧!老頭子。”
“可以嗎?”姚爺爺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希冀地問道。
“不讓燒香、磕頭,自說自話沒人管吧!又不說大逆不道的話,不犯錯誤。”姚奶奶拉著姚爺爺的手輕聲細語道。
“呵呵……老伴兒,你說的對,我去中堂坐會兒。”姚爺爺心動不如行動,立馬起身,穿上衣服走到了外面。
姚奶奶也穿上衣服跟著出了東里間,姚爺爺坐在八仙桌上,姚奶奶站在了他後面。
姚爺爺心裡默唸著:‘爹、娘,又過了一年,再過幾分鐘就大年初一了。’“今年的年景不錯,小麥和包穀的畝產都是咱姚灣村最高的,咱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可惜你們沒有趕上好時候啊!”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老大家的博遠和清遠都當上了農場職工。博遠也結婚了,他們小夫妻要是努力些,呵呵……我很快就能當上太爺爺了,這輩分就升了。老三家長河換了地方了,一家子挺好的。長青和田姑爺還是老樣子,小五家……”
姚爺爺停了一會兒才道,“小五家,妮兒……雖然有些波折,但孩子們沒有讓我失望。妮兒很乖巧、很聽話。大家都挺好的,來年期望比今年更好,保佑咱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出門在外的孩子們都能平安回來。呃……不打擾你們了,就這麼多,希望您別見怪!”
“鐺鐺……”家裡的老座鐘開始報時了。
“咱們睡吧!已經十二點了。”姚爺爺起身道,手朝後面一摸,抓著了姚奶奶地手,兩人摸黑一起朝東里間走去。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後,兩人鑽進了被窩,很快沒有了聲響,只有細碎的呼嚕聲響起。
而西里間一個黑影躡手躡腳的摸上了炕,嚇得渾身發抖,爺爺……她用被子捂著頭,不敢探出頭來。
滴答……滴答……
以往夜裡醒來時的聽著座鐘的滴答聲讓人心中特感安寧。而現在漆黑的雪夜裡,這滴答聲,越聽越害怕,最後掀開被子,披上衣服,輕聲輕腳地開啟房門。
一陣寒風吹過,吹起了簾子,獵獵作響,姚秋粟渾身一哆嗦,嚇得她連房門都沒有帶上,就衝到了西廂房。
“誰……”姚長山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寂靜地夜裡能清晰地聽見粗粗的喘氣聲音,“誰在外面?”
“爹……”姚秋粟嚇得張著大嘴,卻發不出聲音,過了一會兒姚秋粟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爹……是我。”她磕磕巴巴地說道。
“是秋粟,怎麼聽著聲音不對。”大娘一咕嚕爬了起來,點上了煤油燈。
姚長山披著棉襖,穿著短褲,端著煤油燈挑開簾子就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姚長山就看見臉色刷白的姚秋粟,他一看疾步走了過來,“怎麼了,秋粟,你別嚇爹啊!發生了什麼事?”
大娘聞言披著棉襖就衝了出來,“這是咋了,好好的不睡覺,做噩夢了。”
姚長山一見她來,“她娘,正好你拿著煤油燈,我抱秋粟進屋。”
大娘接過煤油燈,姚長山彎腰抱起秋粟,三人進了屋,趕緊用被子裹住秋粟。
而姚長山兩口子穿上衣服,盤膝坐在炕上,“秋粟咋了,這麼晚不睡覺,你……”
身體回暖的姚秋粟,撲到大娘懷中,哇的一下哭了。
“別哭,別哭,爹孃都在呢!”大娘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哄道,“乖!不哭了。”
姚秋粟抽抽搭搭地哭道,“爹、娘,爺爺病了。”
“秋粟,你胡說什麼?”姚長山板著臉說道,“大過年的,怎麼咒爺爺啊!”
“我……我沒胡說,我親耳聽見的。”窩在大娘懷裡的姚秋粟小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