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紅挑眉輕蔑地看著他道,“你敢藐視廣大革命群眾!”
老孟微微一笑。翹起了二郎腿,自若的一笑,“我從來都不敢藐視廣大革命群眾。”他指著她道,“我藐視的是你。”
“李麗紅,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要不是覺得你們還小,把你當晚輩看待,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要是我自己的孩子,老子早就大耳瓜子抽你了。”老孟手指著她呵斥道。
李麗紅冷哼一聲,“你是無頭蒼蠅碰壁嗡嗡亂叫,少拿這個來嚇唬我。”
“呵呵……”老孟抬眼看著她道,“你是什麼?”看著她一字一字的唸叨:“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螳臂當車,不自量!”
李麗紅在他蔑視的眼中,她彷彿真的只是一粒塵埃,一隻螞蟻。如跳樑小醜似的,在這裡瞎折騰,這臉被氣得通紅,“你……咱們走著瞧!”怒甩袖子,揚長而逃。
不甘心,怒不可遏,李麗紅雙拳緊握,對著天空揮舞,渾身被氣得顫抖,老孃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她李麗紅有著更高的人生追求,卻被困在這裡鳥不拉屎的地方,水電不通。當個小破幹事,她早就受夠了。每天面對的都是粗俗不堪的泥腿子們,面朝黃土背朝天,她怎麼能甘心。
她就是要出這一口惡氣,給老孃等著。
老孟虔誠地帶上軍帽,繫好風紀扣,正襟危坐,目光平視,雖然不在是正規軍。但他忘不了一個軍人應該有的骨氣、硬氣、志氣、正氣……
挺起脊樑、進行戰鬥,永不向強權和邪惡勢力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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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如頑童似的老戰友,“你說你,激怒她幹嘛!這大好的局面又要起波瀾了。”
“量她翻不起浪花。”老孟撇撇嘴不屑道。
“你喲!就是沉不住氣,形勢比人強,這該低頭時就得低頭。”老陶苦笑道。
當夕陽最後一絲餘暉落下,幾顆星子零星地散步在沉沉天幕上,一輪圓月自青青的田野裡升起,幾嘶鳥鳴,打破了夜的寧靜。
“您二位這些日子得小心了,經過老孟前幾天辦公室那麼一鬧騰,他們要有大的動作。”林滿庚斜靠在樹上望著遠處升起了圓月輕聲說道。
“我說老孟,就算你看不上他們,心裡也有意見,可別這麼明晃晃的跟人家對著幹,你就不怕他們對你們下手啊!”林滿庚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下手,下什麼手?”蹲在地上的抽菸的老孟一聽就火了,扭頭看向林滿庚就道,“老子正經的根紅苗正、苦大仇深出身,他們能對老子怎麼樣,能扣老子一個啥帽子。”
“這莫須有知道吧!”林滿庚輕飄飄地一句話,讓老孟徹底啞了火。
林滿庚想想自己真是……他好好的幹嘛要往這坑裡跳啊!腦袋抽抽了不是!他現在這真是操的哪門子心啊!
老孟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老陶呢?他身上可比你的問題嚴重的多,你也要小心了。”林滿庚提醒道。
被點到名的老陶一愣隨即道,“我那點兒問題早向組織上交代清楚了,還有家裡的東西該燒的早就燒了。”
他受點兒罪不要緊,這要是連累了老婆孩子可咋辦?所以對於他來說是過去珍貴值得紀念意義的東西,身外物,早就燒了。
在農場裡看得多了,他早就防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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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屬區的大路上走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手裡提著馬提燈,領頭的就是李麗紅,“今天好好的給我找,找出證據把他們的威風給我打掉。”
付紅兵他們群起響應,“好,一定打掉他們的威風。”張牙舞爪朝他們家裡走去。
到了家裡是翻箱倒櫃,一通折騰,愣是沒有折騰出一點兒有用的東西。
他們如此動靜,自然驚動了離家不遠處的三個人。
“看看,這說來,就來了,好像是去老陶家的。”林滿庚說道。
兩人一看立馬往家裡趕去,林滿庚則沒有跟著,他們兩人要是連這一關都挺不過,那麼還不如直接進牛棚算了。
“看看,這箱子上雕龍畫鳳的,還留著封資修的東西。鎖的這麼嚴實,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李麗紅指著抬到屋子中間的帶著鎖的樟木箱子道。“來人把這個樟木箱子給我劈開了。”
站在門外的老孟一聽急了,被老陶一下子給扣住了,朝他使了個眼色,‘接著看。’
老孟看著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情頗好的斜靠在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