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紅纓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抹了下雙眼,冷靜了下來,“你怎麼知道的。”
“爸來的電話,中央已經簽發了檔案,只不過還沒有到你手裡。”鍾長征接著道,“紅纓你怎麼想的。”
“我能想什麼,平反了又能怎樣,人已經沒了。人去燈滅,人走茶涼,我還能幹什麼?”滕紅纓悲慼地說道,“我現在只是想找到兩位老人的屍骨,好好的安葬。”
“爸媽,為革命事業奉獻了一生,還搭上了兩家幾條人命,落的家破人亡的。最後卻落得這般結局。呵呵……”滕紅纓冷笑道,“我是真的怕了,寧願窩在這裡,與家禽為伍,也好過人面獸心之人。”
“這一平反,你覺得咱們的平靜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勢力拉攏咱的。”鍾長征嗤之以鼻道,“這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老泰山和岳母早早的參加革命,夫妻二人一直工作在隱蔽戰線,所以不管當時的軍方還是地方,都有他們的人脈關係,這可是不容小覷的人脈,尤其現在各個都身居高位。
“反正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滕紅纓打定主意道,想起往事,她氣得顧不得什麼風度了,直接爆起粗口道,“現在他們又耀武揚威起來了,誰知道它孃的又有啥變化,我現在就想安穩過日子。”
“唉……我就知道你怎麼想,可紅纓你覺得這現實嗎?”鍾長征望向波光粼粼地湖水目光冰冷切冷酷地說道。
“你呢!你呢!你回去嗎?”滕紅纓反問道。
“我已經轉業了,人事關係已經調在這裡,還回去幹什麼?”鍾長征搖頭道。
“那就讓倆小子回去。”滕紅纓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地想法,直接說道,把倆兒子給推了出去。
“媳婦兒還是你得想法好。我怎麼沒有想到。”鍾長征眯起了眼睛,正好讓他們倆呆在鄉下的憨小子回去。也好麻痺他們。
“我不回去。”鍾小貓急急忙忙地衝過來道。
“這事由不得你,你不回去。你想幹什麼?難不成一輩子當放牛娃啊!”鍾長征威壓道。
“人家山裡娃可是拼命想走出鄉下,以前是沒機會,咱的成分擺著,只能如困獸一般,現在有機會了,你們可不準給我犯傻。”滕紅纓加入了遊說的行列中,“想看破紅塵,也得紅塵歷練一番才行。”
“我聽爸的……”鍾奎垣淡淡地說道。
這眼神中深藏的恨意還是讓鍾長征捕捉到了。
知子莫若父,尤其是看著岳父、岳母慘死在眼前的。這是不共戴天之仇,作為半子,他怎能不恨,只不過這恨意深藏而已。
“喂!小子,我警告你,不准你私下報仇去,這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明白吧!”
“到了京城,聽你爺爺的話。”鍾長征叮嚀道。“凡是以大局為重。”
“小貓,你真不走。”鍾長征問道,看出了他的遲疑,故意道。“那好吧!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這是以退為進。
“爸,你也別激我。我走。”鍾小貓眼眸微微一閃道,入世乃是為了修心。他也知道自己的心魔在那。
鍾長征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要磨破嘴皮子才能說服這個固執的小子。
“對了。你們何爺爺也起復了。”鍾長征又道。
“呵呵……爸,這可是好事,何爺爺熬到了這一天,終於東山再起了,這下子有些人該睡不著了。”鍾小貓樂不可支道,“這世界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說白了,咱們都是人家手裡的棋子。”
“小子,想不當棋子,就得變強,有實力才行,你明白嘛!嘴上說說沒用,道理誰都懂,棋子有價值那是棋子,沒價值那隻能是棄子。”鍾長征提醒道。
“我知道。”鍾小貓應道。
“不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我不用擔心你進京後給我惹麻煩了。”鍾長征拍拍兩個兒子的肩膀道。
“誰說的,現在我這年紀,正是不懂事的,又是從農村下放回來的傻小子。惹麻煩是應該的,不鬧他們個天翻地覆怎麼叫青春少年時。”鍾小貓迷人的桃花眼泛起一抹詭譎的光芒,這下子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了。
孃的老子不殺你,老子折騰死你們,讓你們是日夜難安。
“臭小子,少給我惹麻煩!”鍾長征不客氣地敲了敲他的腦袋,老實說,現在他這個老爸當的真失敗,老了,打不過兒子嘍!不過更多的是與有榮焉。
他是真得感謝劉姥爺對他們一家子救命之恩,不然這家可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