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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奶奶、姥姥,大娘,娘,妮兒,我走了啊!”

姚致遠撐起雨傘消失在雨霧中。

大家接著繼續邊聊天,邊納鞋底,鞋底就這麼一針一線納出來的,鞋幫是一層布一層布糊出來的。

正好是秋雨綿綿的時候,這時候也正好忙裡偷閒,忙了一個多月,能稍稍喘口氣。

說是偷閒,可怎麼能閒的下來,每家婦女都會拿一張小凳子,坐在屋內,開始搓麻繩、納鞋底。

過去農閒季節;很多農戶忙著搓麻繩。在鄉下;麻繩的用處很廣。要說起搓麻繩;鄉下人沒有一個不會的。不管男女老少;上至七八十歲的老農;下到七八歲的小孩;不會搓麻繩;可算不上個莊戶人家。

只見姚奶奶捲起褲管,拿三根或四根粗麻,捋平拉直,在手心啐一口口水,輕巧而適當的在腿上一搓,三條粗麻線就結結實實的擰在一起了,麻繩就出來了。穿在針內,就可以當納鞋底的麻繩了。也只有麻繩納出的鞋底最結實。

鬆散的麻線就像一個個有生命的精靈一樣,在姚奶奶的手下和腿上,翻滾著,翻滾著,就神奇的變成了一條條結實的麻繩。

這搓的麻繩,絡麻都是自家種出來的。

面對貧乏的生活窘境,勤勞的農民自然不會閒置一寸可利用之地。自家房前屋後的空地上,家家戶戶每年都會種植一些絡麻,成熟時,就像一片濃縮的小樹林。立秋過後,正是收穫之時。白天,大人們個個在生產隊勞動,掙工分。晚飯後,一家家幾乎是全民皆兵地參加勞動,拔絡麻。

拔下來的絡麻,就剝皮。把一根絡麻從半腰中間兩邊扳幾下,皮破後,露出裡面的麻桿子,一手抓住上半部,一手順著結實而有韌性的絡麻皮向下撕,這樣,既順利地取出麻桿子,又不至於把麻皮弄斷,從而,為下一步搓麻繩打好基礎。因為,皮長一點,接頭比較少,搓起來順手。

接下來就是曬。麻皮曬乾了,才可以搓麻繩;麻桿曬乾了,就當燒鍋料,那些粗一點的麻桿還可以用來扎籬笆,防止雞子來偷吃菜。

這些搓出來的麻繩一般自己家裡用的。除了納鞋底還可以用來做簸箕、籮筐上的繩子,也可以做挑麥把的繩子,還可以用來捆縛東西總之用處多多。

妮兒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托腮,看著她們納鞋底。

她一直認為納鞋底是一項技術活,在農村這也用來考驗新媳婦的女紅水平。它不僅需要手勁,更需要耐心與巧勁。鞋底上的各種花樣更是需要一番藝術上的計劃與考量,就像繡花一樣。為了使鞋底更加厚實,婦女們一般都拿一個錐子,手指上帶著頂針,先用錐子在鞋底上扎一個孔,再用頂針把針頂過去。頂過去後,將麻繩在錐子把上挽一下,狠狠的拽一下,這一拽就是“刺啦”一聲,不是那麼悅耳,卻是那麼的實在。手巧的婦女,一紮、一頂、一拽,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針線翻飛,姿勢優美。

“妮兒這麼乖,看我們納鞋底悶不悶。”大娘瞥了一眼發呆的妮兒道。

“不悶!”妮兒坐在小板凳上搖搖頭道。聊天聲,拽麻繩聲就這樣悄然的瀰漫在房中,久久不散。

納鞋底一般都是農家婦女的工作,一段農閒時節,其實納不了多少鞋底。她們會把沒納好的鞋底包好放在櫃子裡,有時間再拿出來繼續納。

這些鞋底,全是納給自己的兒女和丈夫的,一針一線,都飽含了親人的心血,充滿了她們所有的愛。

“娘,你納鞋底,我來搓會兒麻繩。”大娘看著姚奶奶小腿上麻繩搓的紅紅的,說著把鞋底針、錐遞給了姚奶奶。

姚家人口多,尤其男人又費鞋,所以這搓麻繩,要是擱在一個身上,這腿還不脫層皮啊!

姚奶奶接過鞋底的,接著納,大娘捲起褲腿,開始搓麻繩。

有時候為了趕製布鞋,挑燈夜戰在如豆的燈光下,一針一針的納鞋底也是常有的事。

冬閒時節,這識字班中,婦女們坐在一起搓麻繩、納鞋底。納鞋底其實也是一場婦女們的盛會,一邊納,一邊聊天,一邊認已經學會的字。聊自己的家庭、兒女和村裡的事。

“對了,我聽說,這識字班,冬閒又要開了。”三大娘刺啦一聲拽著麻繩道。

“上級不是說知識越多越反動,不讓看書了。”姚奶奶詫異道。

“親家母,那要看是學誰的了。”劉淑英笑道,“怎麼可能做到哪一步。”

“嬸子這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學他老人家的著作,在多也不嫌少。”三大娘附和道,“大隊長說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