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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京師人叫作魯班天子。內侍們想弄新殿的金珠裝飾,一造好就批評不夠漂亮,比某家的還差,馬上拆毀重造,內侍們都發了財《庚申外史》。。成天搞這樣,修那樣,政事也懶得管了;成天遊船擺酒,打仗的事也不在意了。還想出新辦法,宮女十六人按舞,名為十六天魔,新奇打扮,頭垂髮數辮,戴象牙佛冠,身被纓絡,著大紅銷金長短裙,金雜襖,雲肩合袖天衣,綬帶鞋襪,唱金字經,舞雁兒舞,各執加巴刺盤之器,內一人執鈴杵奏樂。又宮女十一人練槌髻勒帕常服,或用唐帽窄衫,所奏樂用龍笛頭管小鼓箏琵琶笙胡琴響板拍板,以宦者管領,遇宮中贊佛,按舞奏樂。宮官除受秘密戒的以外不得參領。照舊例五天一移宮,還覺得不暢快,在宮中掘地道,隨時往來,和十倚納一起,以書作夜,行大喜樂法,跟天魔舞女混成一團。國庫的存糧全運到女寵家裡,百官俸祿只好折支一點茶紙雜物。宮裡充滿了繁華昇平的氣象。 txt小說上傳分享

二 小軍官(4)

滁州在戰亂後,突然增加幾萬大兵,糧食不夠吃,軍心恐慌。元璋建議南取和州(今安徽和縣),移兵就食。虹縣人胡大海長身鐵面,智力過人,帶全家來歸附,就用作前鋒。至正十五年正月,子興得到佔領和州的捷報,派元璋作總兵官鎮守。

元璋在子興諸將中,名位不高,年紀又輕,奉命總兵,怕諸將不服。尋思了半天,想出主意。原來諸將會議軍事,大廳上排有公座,按官位年齡就座,前一晚元璋叫人把公座撤去,只擺一排木凳子。次日五鼓,諸將先到,當時座位蒙古人辦法以右首為尊,元璋後到,一看只留下左末一席,不作聲坐下。到談論公事時,諸將單會衝鋒陷陣,殺人放火,要判斷敵情,決定大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木偶般面面相覷。元璋隨事提出辦法,合情合理,有分寸,又會說話,諸將才稍稍心服。末後議定分工修理城池,各人認定地位丈尺,限三天完工。到期會同諸將檢視工程,只有元璋派定的一段作完,其餘的全未修好。元璋放下臉,面南坐下,拿出子興檄文,對諸將說:“奉主帥令總兵,責任重大。修城要事,原先各人認定,竟不齊心,如何能辦事?從今說明白,再有不遵命令的,軍法從事,可顧不得情分了!”一來確是子興的令牌,和州軍事由元璋作主,二來也確是自己不爭氣,誤了軍機,諸將作聲不得,只好謝罪求饒。雖然如此,還仗著是子興老部下,面子上認輸,肚子裡仍然唧唧咕咕。只有湯和小心謹慎,最聽話服從。李善長從旁調和,左勸右說,元璋的地位才算穩定。這樣,元璋又從總管成為總兵官,從帶領幾千人的小軍官變成鎮守一方的將軍了。

一天,元璋出外,有一小兒在路旁獨自啼哭,元璋問,你父親呢,說是與官人餵馬。母親呢?也在官人處。原來紅軍攻破城池,各將領大搶一頓之後,又把滿城男婦擄獲,鬧得老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元璋省悟不是久長的道理,召集諸將,說明“大軍從滁州來此,人皆隻身,並無妻小。今城破,凡有所得婦人女子,惟無夫未嫁者許之,有夫婦人不許擅有”。第二天闔城婦女男子都從軍營裡放出,在衙前會齊,讓他(她)們自己認親,一時夫認妻、妻認夫、子認父、父認女;鬧哄哄擠成一團,有哭的,有笑的,有先哭後笑的,也有又哭又笑的,一霎時有多少家庭團圓,也有多少孤兒寡婦在啜泣。原來慘慘悽悽路上無人行的景象,稍稍有了生氣,不光是有駐軍的城子,也是有人民的城子了。

孫德崖因濠州缺糧,一逕率領部隊到和州就食,將領兵士攜妻挈子,不由分說,佔住和州四鄉民家。德崖帶了親兵,說要進城住一些時候,人多勢大,元璋阻攔不住,也無法推脫,正在苦惱發愁。郭子興聽得訊息,也從滁州趕來,兩個對頭擠在一處,苦煞了元璋這個小頭目。

原來子興人雖剛直,耳朵軟,容易聽人閒話。開頭有人報告,元璋多取婦女,強要三軍財物,已然冒火,再聽說孫德崖和元璋合夥去了,越發怒氣沖天。也不通知日子,黑夜裡突然來到,元璋不及迎接。一進門,子興滿面怒容,好半晌不說話。元璋跪在下面,籌思答話。突然子興發問:“是誰?”元璋答說:“總管朱元璋。”子興大喊:“你知罪嗎?你逃得到哪裡去?”元璋放低了聲氣:“兒女有罪,又逃得到哪裡去?家裡的事遲早好說,外面的事要緊,得馬上辦。”子興忙問:“是什麼事?”元璋站起來,小聲說:“孫德崖在此地,上回的事結了深仇,目前他的人多,怕會出事。大人得當心,安排一下。”子興還帶信不信,把元璋喝退,獨自喝酒解悶。

天還不亮,孫德崖派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