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互為援助,師傅看這樣可好嗎?”
建文帝稱讚有理,於是當下酌定楊應能、葉希賢兩個和尚,與程濟扮作道人,三人隨師同行同止,頃刻不離,以防禍患,秋雲自然也隨行。馮口、郭節、宋和、趙天泰、王之臣、牛景先六人,各自更名改姓,往來於各處,給運衣食,同時建文帝也不時到各處寓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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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四面危機(28)
商量一定後,建文帝並汪秋雲等上了小船,眾臣又與建文帝在河埠口相對大哭了一場,那隻小船便慢慢地盪開埠頭,漸漸到了河的中央。不上一刻工夫,但見煙波浩渺,而那隻小舟已去得無影無蹤了。
從此建文帝便雲遊四方,萍蹤難定。就這樣,年號建文的惠帝朱允炆在奉詔即位稱帝的四年後,開始了亡命天涯的人生,也就是說從公元1399年到1402年,他其實僅僅做了四年的皇帝。四年的歲月轉眼即逝如白駒過隙般倉促,如黃粱夢般快,夢醒南柯人跡絕,空餘荒涼對自家。
年號建文的惠帝朱允炆在他的匆匆四年如夢般的皇帝人生過後,再回首,真好像當年不過是做了一場皇帝夢,生於帝王之家的他除了一聲無奈的嘆息,還能怎麼樣呢?他不是朱棣,他不會再圖大舉,他永遠是朱允炆,一個多情柔弱又仁義的年號建文的惠帝朱允炆。
朱允炆仁柔的性格,加上秉承父性也好文作詩,他曾出道貴州,題詩壁間,留有二律雲:
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
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雲深,
紫微有象星還拱,玉漏無聲水自沉。
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
閱罷楞嚴磬懶敲,笑看黃屋寄團瓢。
南來瘴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里遙。
款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
百官此日知何處,唯有群烏早晚朝。
■ 三十年後……
在年號建文的惠帝朱允炆開始逃亡的三十年後,正統五年即公元1440年,公元15世紀中期的山西大同作為當時有名的大都會,三公六卿也不知出了多少;再加上此地山明水秀,六街三市熱鬧非常,楚館秦樓到處皆是。這個大同府本是唐時出塞的必經之路,使臣絡繹往來,都在那裡就館。趁著在那裡的悠閒,走馬觀花,及時行樂,必玩得一個心滿意足才肯起程回國。到了唐玄宗時代,劉景然做大同節度使,他認為塞外使臣往來,多在大同棲息,所以應在大同設定樂坊、樂戶,這樣既可解異邦之臣的寂寞,讓他們在異鄉得到溫柔銷魂樂,也可藉機顯示大中國的繁華富麗。當然這裡面還有著重要的商機,若非如此,大同如何能成為這樣一個遍地笙歌滿天繁華的大都會。被稱為明皇的唐玄宗准奏了這道朝臣的奏摺,於是大同府奉旨設立起教坊樂戶娼家,頓時此地就繁榮起來,尤其昌盛得很,笙歌徹夜,鶯燕相聚,江南金粉連袂而來,大有二十四橋無邊風月之概。此後相傳下來,宋元至於明代,其煙花風月一點也不改,並且還越發地盛了。
這煙花風月繁榮的昌盛中,更風盛風行的是一種畫舫娼家,畫舫自然得在水面上,這裡有條江叫做菱湖,又稱為鸚哥湖,江上的風景很是清幽。也有幾十丈的水面,湖水澄碧,有名士題名叫它晴碧,青山綠水,不亞西子湖。宋朝的王安石曾盪舟遊覽菱湖,還領著一班名士吟風弄月,一時倒也應景應時而產生了很多佳作。
這些畫舫就依山靠水地繫著纜,水上煙花中也很有幾個佳麗,王孫公子為之落魄銷魂也就是常常會有的事。江上的畫舫都以姓氏做標誌,以此作為區別,其中最有名的要算王家舫和錢家舫,又有一個杜家舫,舫上的幾個姑娘也還過得去。還有一艘曾家舫也算是個首席,舫大且華麗,姑娘又多,而且個個是明眸皓齒,玉膚冰肌。舫中的主鴇姓曾,人家都稱她為曾媽媽,據說她年輕時,曾做過皇宮裡的奶姆,親乳過某位皇子,也認識了幾個王公大臣,她藉著這個名頭,在小皇子長大後,就離開幽深皇宮,到這菱湖江上操做起了這種被美其名曰神女生涯的生意,很有些勢力也很有些魄力。凡到她舫上去玩的,多半是官家子弟和公侯的後裔,若是市賈常人,任憑他怎麼樣地花錢,她還是瞧不起人。關於鴇兒的勢利眼問題,是歷來人們都達成的共識,事實也還真是不差。
這時曾家舫上,新來了一位姑娘,芳名蘇小娟,生得桃腮如杏雪,臉際芙蓉掩映,眉間楊柳停勻。若教夢裡去行雲,管教襄王錯認。司空見慣也銷魂,何況風流少俊?尤其那楊柳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