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賣為奴強多了。
“這還需要從長計議。如有什麼需要,我們便派人來找李管事。”時之境直接將李二未說出口的話給打斷了。
李二想想也是,沒急著湊上前去。反正這安州府的善堂是他管著的,安州府內的人牙子他都認得,他還有個親戚在衙門當差,在這方面,他是地頭蛇,朱家再有錢也繞不過他去。
朱陶文對此很感興趣,拉了時之境就要上馬車,回家好好商議。
洛凌眼神複雜地看著時之境,垂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不由抿了唇。
時之境開口提了,是方便。但時之境不開口說,她找個辦法也能讓朱陶文生出這樣的主意來,就跟她忽悠馮家三母女一樣。
時之境藏在袖子下的手捏了捏洛凌的手掌。
洛凌的唇角就鬆開了。
“你這想法倒是好。積善行德,仁義之家。這是大好事。只是,這善堂的管理多有不易。”朱陶文沉吟著,“你看那個李二對我們客氣殷勤,實際上不是忠心為我們辦事。今天他擺出來的那些孩子,也多半不是善堂真正的孩子。”
洛凌詫異地看向朱陶文。
朱陶文眼中閃過精光,“我們家若是辦善堂,所收到的孩子必然是那些善鑽營的人家送進來,為孩子謀前程的。除此之外,就是李二不要的孩子。後者倒好說,給口飯吃,我們朱家本就是要做善事,也不會不捨得那幾個銀子。就是前者,若人家只是求個前程,鋪子本來就要招人,找人從小調教了也好。若是孩子的家人心思歹毒,到時要生出禍端來。”
“爹說的是。我的想法是這樣,我們不如找個可靠的管事送入善堂,將李二換下來,另外再開一家善堂擺在明面上。”時之境胸有成竹地說道。
朱陶文眼睛亮了起來,哈哈大笑,“好!這主意好!”
時之境很淡定地接受朱陶文的表揚。
“既然如此,我們需要好好合計合計。李二管理善堂多年,不是個蠢人。”
“我們也不用急著將李二取而代之。孩子要從小養大,慢慢教。只要人的品行好,也不一定要放在身邊養著。”時之境說道。
朱陶文和王氏都露出了遲疑之色。
時之境也不抓著這點不放,反倒是和朱陶文商量起送入善堂的人選來。
洛凌在旁看著,心裡好像有爪子撓著。
時之境想到的辦法居然與她不謀而合。
洛凌是掛念著剛才在善堂裡看到苦命孩子,知道朱家自己開善堂,李二肯定是繼續在衙門開的善堂裡頭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只有將李二給趕走了,換了自己人,那些孩子才能好過一些。
洛凌被時之境握著的手鬆懈下來,就是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有些鬆懈地垮下來,靠著車廂。
時之境瞄了眼洛凌,握著洛凌的手沒放開,嘴上還在跟朱陶文討論該選誰去善堂,朱家自己開的善堂又要個什麼章程。
洛凌在朱家呆了幾日,白日裡跟著時之境,看看朱家的生意,聽時之境和朱陶文交談。晚上和時之境共處一室,也談起這些,將善堂的事情一一劃定下來。不用使用那些小手段,時之境自然會將洛凌的意見當成自己的轉達給朱陶文,倒是讓洛凌輕鬆許多。
善堂最後定下的制度類似於寄宿制學校,只不過是免費的,課程也不是什麼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而是適應當下社會,孩子們學會識字、算數,再接受一下道德教育,每日裡做點家務勞動,種菜、做飯、洗衣都需要他們自己來。這是讓他們不要盲目自大,忘記本分。有適合進朱家錦繡坊的,等到十一二歲就會被送進錦繡坊跟著夥計學習,不適合的,過了十五,也得離開善堂,自謀生路。收的孩子,都在三歲到七歲間,更小的怕是照顧不來,再大的,已經養成了性格,要進善堂來學習,就得教束。
朱陶文和時之境又選了些人,分批送到了李二管著的善堂。官府衙門中,也使了人去打點,要麼抓到李二的痛腳,將他直接踢了,要麼慢慢將他架空了,再給趕走。總不會留下李二來。
洛凌看這邊的事情穩定下來,就跟時之境招呼了一聲,去謝令善那邊看看。
謝令善並不在宅子裡面。馮萱睡到日上三竿,正被人伺候著吃飯,整個人懶洋洋的。衛寧寧則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洛凌知道這兩人都不曉事,在宅子裡面轉了會兒,找到了馮媽媽。
馮媽媽正在廚房,使喚灶上的婆子給馮萱燉補品。還有其他地方當差的丫鬟僕婦圍著馮媽媽,溜鬚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