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的笑:“我也是第一次給女人穿衣服呢。”
他眼光落到我脖子上掛著的玉獅子,伸手磨挲著:“答應我,一直戴著它。這樣,也許你還能想起我來。”
我點點頭,總覺得這樣哀哀悽悽的氣氛太難過,扯個艾晴的招牌傻笑說:“弗沙提婆,告訴你我們學校男生追求女生的‘三草定律’。”
他果真被吸引住了,有些好奇地問:“什麼叫‘三草定律’?”
我笑著,用最輕快的語氣說:“就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念一遍,又對著我戲謔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要的話,到時我這匹好馬,絕對不會回頭吃你這棵不怎麼樣的草。”
我呵呵大笑,牽到傷口了,忍一忍,繼續笑。這麼多天,終於看到了原來的弗沙提婆了。
他幫我在防輻衣外套上我原先帶來的漢服,把兩個NORTHFACE大包扛到我面前。“我還是不同意你揹著這兩個包走。太沉,你現在的身體……”
“沒關係,你把它們綁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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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抱住我,動作極其輕柔,跟平常的他全然不一樣。
他抱了許久,我不得不狠一狠心:“我該走了。”
他慢慢放開我,偏過頭輕聲問:“真的不等他了?他應該快到了。”
我搖頭。那晚他曾問過我是否要讓他還俗,就算我可以不顧歷史讓日後的大翻譯家鳩摩羅什消失,可是我若點頭了,置他於何地呢?他有自己堅定的偉大理想,他的人生觀價值觀,離開了這個他從小熟悉的環境,到現實中當個凡夫俗子,他能做什麼,能適應麼?
童話裡的結局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生活在一起之後呢?柴米油鹽醬醋,很快會消磨掉他初期的新奇。他慢慢會失落,會無所適從,會失去生活方向。再美好的愛情,彌補不了理想破滅的精神折磨。所以,我不能殘忍地非要讓他做那個選擇題。
我是個現實的人,回去是為了保命。既然無論如何都得走,既然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兩難,見不如不見,又何必徒添傷心?見了他,我沒有信心能把持住。就這麼一走了之,也許,是對我和他,最好的告別方式……
“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無奈地苦笑,真的是不知道。回去後,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不知道。研究小組是否還會讓我繼續穿?不知道。就算能再穿,會再來這個時代這個地點麼?也不知道。太多太多未定的因素,太多的偶然性,按機率論來說,機率幾近於零。所以,此生應該都無法再見了……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我喃喃念出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詩,心中的蒼涼讓我瞬間老去幾多年華,我已經將所有的感情留在這裡了。帶走的,不過是個缺了心的殘破身體……
“艾晴……”他再次將我抱住,低頭吻在了我的額頭上。他的唇沒有一絲熱氣,有幾分決絕的意味。然後,他將我輕輕放開,幫我把防輻衣的頭套拉上,罩住頭,拉上了拉鍊。他慢慢地退出,在門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弗沙提婆!”門關上的那刻,我大聲喊,“一定要過得幸福啊!找個愛你的女人吧……”
“我會的……”他戰慄的聲音透過門縫飄入,“等你回來的時候,你會看到我活得開開心心的……”
旋開按鈕,綠光閃動,開始記秒。環顧一下我的房間,看到牆上弗沙提婆稚嫩的字帖,看到桌上一摞羅什畫的我,弗沙提婆答應會還給他。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只有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了。離開了,但願就能遺忘……
在騰空的瞬間,似乎聽到一個撕心裂肺的呼喊,是誰?用那麼悲悽的聲音呼喚著我?為何我看不見……
溫暖在哪裡?——小弗的番外(
一般人對自己四歲時發生的事,能回憶起多少?我就不一樣。四歲時的記憶,在我,是道分水嶺。四歲前,家裡有父母和哥哥,四歲後,就只有我和父親了。
記得哥哥在院子裡牽著我的手,不像以前一樣陪我玩,而是屏住呼吸朝父親和母親的房間望。那時的我想知道什麼,都會問哥哥。哥哥在我眼裡,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所以哥哥告訴我,母親已經不吃不喝六天了,為了要出家。
出家是什麼?
出家就是母親要搬出家。
趁哥哥不注意,我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