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噴霧、鑷子……應有盡有,彷彿一個移動的牙科診所。在她刷完她那一口白森森的獠牙之後,又從那個白色的玻璃瓶裡倒出了一小杯漱口水——我試過那一款,它的價格和它的口感同樣令人髮指,毫不誇張地說,感覺像在喝硫酸——在她面無表情地咕嚕嚕地把漱口水吐在洗手池裡之後,又飛速地飄進臥室裡挑衣服去了,因為一個小時之後,她還有一個應酬,和宮洺一起對付一家電子產品公司負責廣告投放的經理。如果能把那個滿臉青春痘並且眉毛幾乎快要連到一起的男人按在酒桌上把合約簽了,顧裡就能心安理得地去Hermes把那個黑色的Birkin給扛回來。
“你每天在家裡這麼看著她心急火燎的,彷彿永遠在進行鐵人三項計時賽,你不累麼?”Neil轉過頭來,問我。
“不累。你應該到我們公司來看看宮洺的速度,和他對比起來,顧裡就像是一頭整天只知道吃完就躺在餿水和大便裡面睡覺的豬。”當我拖口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膽戰心驚地回過頭去看顧裡是否從房間裡拿著刀出來cha我的喉嚨,萬幸,她沉醉在一大片黑壓壓的禮服裙裡。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宮洺、顧裡、Kitty他們這群人,總是沒辦法讓自己的動作慢下來。他們在公司裡面永遠在用一百米短跑衝線時的速度拿著各種列印檔案風風火火地穿行在格子間裡,似乎一慢下來他們肚子裡就會有一枚手雷轟然爆炸。我每次看著他們從我面前呼嘯而過的時候,我都覺得我面前剛剛跑過去的是哪吒——頭頂閃光燈,腳踩風火輪,口裡還“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妖精你往哪裡跑”!對我來說,像此刻這樣吃完飯就躺在沙發上,無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