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阿寧也是上海人?”笑著問,方義華的眼中又重新有了溫度,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
垂下頭,安寧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來,“從前住給隔壁的男孩子是從上海來的······”只一句話,便頓住。可聽了的人卻都露出會心的笑容。方義華看她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憐愛。
“倒真是巧了!安寧會講上海話,會唱華姐的名曲,又和華姐用同一個裁縫師傅······這麼有緣分的也是少見!我看不如華姐就認了阿寧做乾女兒吧!”說話的曾勵珍滿面笑容,一臉善意。
安寧卻在心裡一緊。
真緣分假緣分?是真的相似還是刻意模仿?在場的心裡哪個沒數?可心裡有數是一回事,說出來卻是另一回事。
在場眾人,不說久居人上的邵義夫、方義華,就是普通高層,哪個沒被下屬討好過呢?甚至多少還有些得意於那些阿諛奉承,獻媚討好。
而那些明星,做新人時,又有哪個沒去討好過人呢?
好似周瑜打黃蓋,付出的,享受的,你情我願。這種已習以為常的事誰又會去說破呢!反正也不過就是求個上位的機會,如果真是人才,也就是賣個順水人情而已。可,若除此之外還另有圖謀,那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
安寧抬眼看了一眼曾勵珍,卻不好說什麼。這種時候,她無論接什麼話都是一個錯。
還好方義華看了一眼曾勵珍,只是微微一笑卻不說話。蕭笑明也忙笑著插嘴,幾句閒話把話題帶了過去。
安寧吁了一口氣,心下稍安。
曾勵珍還要說話。音樂卻突然停下,陳建欣大聲道:“請各位跳舞的朋友先停下舞步······”
便有人過來笑著請了邵義夫過去和彭先生一起站在早就設好的燈臺前。“請彭先生和邵爵士一起舉行新年亮燈儀式。”剎那間,燈光驟滅,只餘一束燈光照著站在臺前的兩人。
在兩人微笑著按下按鈕的同時,大廳四角懸掛的七色彩燈閃爍起來。與此同時,窗外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半空中爆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轉身窗外。映入眼中的維多利亞港上空,一朵有一朵的煙花在空中盛放。漫天煙花中,隱約的,一聲悠揚的鐘聲從遠處傳來······
又是,新的一年。
幽幽一聲低嘆,迴盪耳邊。安寧驀然回首,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望著窗外漫天煙花的哥哥。莞爾一笑。真是,還當她那一聲嘆息竟有了回聲呢!
看她一眼,哥哥又轉過頭去望著窗外,忽然道:“我要先走了。”
咦?安寧有些驚訝地揚眉,還未及說什麼,哥哥已經又道:“回家去吧!我可以送你一程。”
望著哥哥柔和的眼神。安寧突然明白哥哥的心意。這種時候,那個人應該也正抬頭仰望著這漫天的煙花吧!
轉目看了看那面正望著窗外的一群人。安寧猶豫了下,還是道:“我還有留一下,哥哥你先走吧!”
張國榮看她一眼,雖然表情有些不以為然,卻到底沒有說什麼。
安寧望著他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這種美好的時候,應該是和自己最在意的人一起度過,忽然覺得自己的確有些疏忽了媽媽和小乖。可是,現在還不能離開······
打起精神,她又露出笑容。雖然也希望能夠心無旁騖地只拍那些她自己喜歡的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無法達到能那樣做的高度之前,就做一個追名逐利的俗人又如何?!
再美麗的煙花終有消散之時,當煙花燃盡,邵義夫便先行離去。宴會卻仍在方義華的殷切招呼下繼續著歌舞昇平。
角落裡,被巴姐牢牢盯住,安寧卻仍是柔柔的笑著。
見她不說話,蕭笑明低了低頭,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安寧,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有一句話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做人做事,太引人注意了,不是一件好事。”
明白自己剛才作得那一場戲,巴姐一定會不高興。安寧便放低姿態,“對不起,巴姐。我也知道今天有些太急進了,如果不是巴姐為我掩飾,可能······”
添了下唇,她望著蕭笑明,直言不諱:“巴姐,我喜歡拍戲。喜歡沉醉在別人的故事中,演繹那些不同情感經歷的感覺,那讓我覺得自己也過得很豐富····可是,”
她揚起嘴角,自嘲地笑著,“我想,我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甘心只演配角,不情願只去享受拍戲的那種感覺······我也知道巴姐一定會盡力幫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