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剪刀,悽慘地朝我強作了個笑臉:“公婆為了給我方便,都搬到原來住的老宅裡了,我怎麼留也留不住。他們說這麼做也是為了給他馬家留個後。只是告訴我,呆的、傻的、醜的可千萬不要找,這也算是給他們馬家老祖宗積德了。五兒,我倆年齡也差不多,我比你大一歲吧,也算你的個姐,我自嫁到你們村就看上了你,高高的個子、俊俊的臉蛋,還知書達理,一肚子學問,到了黑夜吹瞎燈,我就想能和五兒好上一回,我就是立馬死了,讓別人、讓一萬個人,唾在我臉上也知足了。”
“可不能瞎說,”我情急之下急忙去捂她的嘴,在農村,婦女們詛咒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吉利,只有心灰意冷、沒活頭的人才這麼做。
“五兒,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BJ大學的大學生,人又長得俊,不知道有多少大官家的女子在後面攆呢,我呢,雖然還沒破身,可也是一個被人睡過了的女人,是殘花敗柳,我只要你閒下沒事的時候,過來和我坐一會,說一會話,你坐在我對面,我看著你心裡也就像吃了蜜似的,怎麼看你怎麼順眼,真想把你捏成個麵人人,一天介掛在我的心窩窩上。”
她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兩眼裡滿溢的春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不是把我當種馬用吧?我心裡有些發毛,掙開她的手,站在地上把鞋穿好,隨時準備開溜。好女人誰不愛,古人說柳下惠坐懷不亂,我看純粹是個傻瓜蛋。一個大活人,沒點正常慾望就成太監了,不,連太監也不如,太監還知道有欲求呢,就是沒那本事。可現在這事不行,一村一舍的,李琴這麼可憐,咱也是近四十歲的心態了,這點分寸得把握住。
李琴見我要走,著急了,一下子撲過來抱住我,“五兒,你別走,你別走,就這一次,給我個孩子吧。生下來我也不訛你,我自己養活,看見他就像看見你。我要疼他、親他,我要供他上學,和你一樣樣的上大學,也去BJ上大學。求你了,五兒,就這一次,別人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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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勾引
李琴見我要走,著急得一把拉住,苦苦哀求,把我鬧得哭笑不得。
這種事在當時的農村並不少見,叫“借種”。一般指男方不能生育,女方被家人(一般是公婆)指使勾搭相好的“借種”生子。生下的孩子,有的地方叫“兩姓兒”,這跟三國裡罵呂布為“三姓小兒”實質卻是不同的。現在的一些年輕人不瞭解當時的農村,往往以為國家的政策當時近於“鐵血政權”,農村男女風氣是很純的,其實大謬不然。在當時的農村,特別是偏僻的小山村,人們對男女之事倒看得不那麼嚴重,主要還是“窮”。有的家庭為了活命,多能爭取的一點救濟、年底多分點口糧,稍有姿色的婆姨們便捨身飼“狼”——大隊、公社一些掌權的色狼。我就曾聽過兩個婆姨互罵揭短:“娘娘(當地農村婦女罵人時自稱,意為奶奶)‘賣’又怎麼了,‘賣’也是‘賣’給自家大隊裡的,你呢,哼,都‘賣’到大隊外邊去了。”另一個不甘示弱,接嘴就來:“外邊?外邊咋了,老孃娘攀的是人家公社的,那像你,一個爛疤子保管,就把你哄到野地裡日上了,就不怕出來一條蛇,認錯窩,鑽到你的那黑窟窿裡去。”旁邊圍觀的人大笑,也不認為她們就是做出了多大的見不得人的醜事,兩家的男人站在旁邊拉架拉不開,急得蹲下、站起、死沒法。還有的是家窮娶不起媳婦,這類人以給隊裡放羊、放牛的人居多,光棍他也得過男人的生活呀,特別是這種人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多,民歌也唱得好,於是便常常能勾搭上一些相好的女人,不少還是長得俊的好婆姨呢。當家的男人也不敢怎麼大聲張揚,你要離了婚再娶一個——做夢吧你!家裡窮得叮噹響,連肚子都填不飽,哪有餘錢、餘糧再想哪種好事。這一個還不知是怎麼哄到手的,結婚時拉下的一河灘饑荒到現在都還沒還清呢,再說有了外人幫襯,家裡的光景還能過得好一點,婆姨、娃娃過年有時也能穿上一半件新衣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叫“拉邊套”,屬長期型的,有一個幫著拉的,還有幾個人幫著拉的。還有一種短期行為,叫“一把一現成”,有的光棍不知從哪淘換的一點糧食或變賣的一點錢,勾引那種家窮又愛佔小便宜的女人發生“一夜”或“幾夜情”,完後互不相欠,這叫“竄門子”,等等。。。。。。當時農村又窮、又苦,除了白天地裡大幹,就是晚上吹了燈瞎幹,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叫:“白天整旱地,晚上掏水地”,沒有一點文娛活動。公社電影隊一個月、兩個月才來放一次電影,還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