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對方衝到他面前時,從懷中拿出一件華服。
那衣物精緻明豔,與她身上所穿,是為一套。
姬夷召瞬間明白,這是嫁衣,在沒有過多染料的時代,這樣一件衣服已經是少女出嫁時最珍惜的東西。
那少女伸出玉手,將那衣物用力一扯。
“撕拉——”裂帛之聲響起,伊尹頓時怔在那裡。
少女卻不曾停止,一聲又一聲,細綾碎裂的聲音是如此刺耳,直直響到人的心底。
她沒有哭,只是將手中的殘片拋入空中,如同美麗的蝴蝶,被河風吹散,到遙遠的地方。
如同她的心。
華燈煌煌,美如一夢,然燭盡煙消,就是夢醒人散之刻。
她記得這裂帛之聲,就如記得去那個相信愛情的女子,再也不存於世。
姬夷召默然,看著那女子毫不留戀的離去,有種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覺。
這時伊尹突然轉身:“你是何方大妖?”
姬夷召看看自己身上的那隱隱透出血色的黑羽,懶得理他,徑自離開了。
想一想,自己和山君這麼多事,豢丹是不是也猜到了什麼。
他一直沒問,是在等我主動告訴他嗎?
他就這個問題請教了孔雀。
“為什麼要主動告訴?”孔雀回答的振振有詞,“你是妖怪,他是人類,你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也就一兩百年,我和你父親就是因為這樣才搞的現在上一床都要被批准才許,沒事不要找事!”
姬夷召一想也對,不再糾結,他最近一直在魚叢山的別院裡關禁閉,不過山君沒有強制,他覺得自己惹禍,而且要加強實力,就專門這在安靜的地方攻關,
等了一兩個月後,豢丹終於過來找他。
一別數月,兩人也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就到床上去了。
雖然不至於事後一隻煙,不過男人都喜歡**交流,姬夷召也不在意上下,玩鬧之後,豢丹給夷召溫柔的捏肩,並且說了最近的局勢。
“商部已經遷都完畢,只是諸事繁雜,可能要花上許多時日。”豢丹一一列數,“之前有施部把末嬉獻給了夏王,他廢掉元妃繒氏,將末嬉立為元妃,為討末嬉開心,為她築傾宮,飾瑤臺,作瓊室,立玉門,有次末嬉聽到裂帛之聲,一時竟有笑容,他竟天天以細綾兩丈,撕予他聽。”
“等等!”和記憶之中對上號,姬夷召席上畫出一個妹字,再劃出一個末字,再把妹字中上邊一劃拉長一點,就變成了妺——這個字,毫無違和感。
歷史書上怎麼說來著——夏桀無道,寵幸妹喜,兩人奢華無度,喜歡在酒池裡飲酒;喜歡聽撕裂絹帛的聲音;喜歡穿戴男人衣服。然後商湯以大義討伐,最終代夏立商。
我勒個去!
“怎麼了?”豢丹看著呆立如木雞的姬夷召,關心地問。
“末嬉這樣下去會漸漸奢華,然後引的天下大亂,最後被商部打敗,取而代之……”姬夷召把想的說出來。
“撕幾塊布就會天下大亂?”豢丹無法理解,“夏朝天下又不是布做的。”
“修宮殿……”
“哪個君王不築?遷回故都,大興土木本是平常。”豢丹笑道,“何況比之治理淮水,那裡宮殿半分無不能相比。”
“這樣麼,那商部……”
“更無可能,商部是夏王死忠,商主如今年少,自顧不暇,唯一可慮反倒是天界之使,你身負鳳凰之血,他們竟不來尋你。”豢丹沉默了一下,“你不要離開山君太遠。”
“我也不泥捏,你放寬心。”姬夷召笑笑。
“嗯,若東夷瘴痢以大半消散,待萬事皆畢,我就禪讓王位,若我來此,你可願娶?”豢丹認真的問。
“不是我嫁我去嗎?”姬夷召一愣。
“孔雀說除非我嫁,否則沒有子嗣。”豢丹把他抱緊了一點,“他言此事危險,我生亦可。”
姬夷召大怒:“要他多事,我去找他。”
只是剛剛起身,卻見山君推門而入。
姬夷召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山君看了豢丹一眼。
豢丹果斷退了出去。
山君沉默了一下:“商君已到南荒,定要見你,玄女在側,萬事小心。”
頓了頓,他又說:“真要子嗣,可找我詢問。”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羅非魚、寒風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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