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文學巨匠寫過一句經典廢話:一棵是棗樹,還有一棵也是棗樹。
不是褻瀆這位巨匠啊,而是在描述帥朗的生活時,要抄襲這句經典廢話的格式,比如:帥朗去年是單身、今年也是單身;再比如:帥朗上週在失業中、本週也在失業中;還比如:昨天中午吃的盒飯、今天中午吃的也是盒飯……諸如此類的語句能形容出很多來,不是非要用這句廢話形容,實在是生活就是類似這種廢話的重複,說來說去都是乏善可陳。這好像也從一個側面旁證了為什麼“給力”能成為一個流行詞,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現實無力感太強,活得沒勁唄。
其實帥朗的生活原本不是這樣的,假如倒退三年、五年甚至時間更久一點,他的生活都不至於這麼乏味……如果可以用假如來重新設計過去的生活,或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最早,記得是上初中那年父母離的婚,假如那年父母沒離婚,假如父親不是個鐵路乘警難得著家,沒準自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初中時像他這樣寄宿的學生不少,似乎把自己後來沒出息歸咎於此也說不通,不提也罷。
假如十年前,也就是初中畢業那年,如果當時考個重點高中什麼的,沒準生活會有所改變,不過現實是天資實在欠缺,勉強上了個郊區十七中,這所中學像他本人一樣,不入流的型別。
上就上了吧,那學校也不是就沒有好學生,假如當年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能考個像樣的一本或者熱門專業也罷了,不過又是個事於願違,郊區十七中靠近鐵路西區,學校一多半包括帥朗都是鐵路子弟,這幫子鐵路子弟一紮堆比爬貨車吃鐵路的游擊隊還野,拜把子拉幫結派,打架翹課抽菸喝酒,結伴到鐵路工區偷廢鐵廢鋼換錢,不該學的都學會了,偏偏該學的語數外理化啥都沒學會,要不是當乘警的老爸把他送回信陽老家多補習了一年又每年多交了幾萬塊學費上了中大擴招的三本,沒準這輩子教育程度一欄到高中就終止了。
少年時代留下的記憶很簡單,不是和誰打架了就是回家被老爸打了,生活絕對不像現在這麼乏味。
從郊區到城區,從中學到大學,生活為這個曾經的問題少年展開了全新的一頁,假如在上大學時發奮圖強也不耽誤,這所學校雖然不怎麼地,不過也不缺考公考研考託福出國的,可事實又一次證明“泰山易移、本性難改”的老話,大學裡安生了一年,第二年就發生了震驚全校的群毆事件,起因是餐廳打飯學生間發生了口角,體育系某男扣了中文系某男一飯盆,據說倆人同時追一個妞本就有舊怨。中文系某男氣不過帶著同室一群才子上宿舍說理,文學才子遇上體育苗子那結果和秀才遇上兵沒啥倆樣,中文系這群直接被體育系那幫五大三粗的哥幾個連踢帶拽趕了出來,後來據傳說是當時旁觀的帥朗上前勸阻了幾句,因為當時文秘專業也屬於中文系,好歹替同系的哥們說了幾句話,總不能這麼有辱斯文吧?不勸還好,體育系那幫頭腦簡單隻認實力,壓根沒把這小個子放眼裡,說話著耳光就上來了,帥朗也算劣等生中出類拔萃的了,豈能受此侮辱,直接和人幹上了,結果沒啥懸念,和很多見義勇為、寡不敵眾的哥們一樣,帥朗被體育系幾位摁著胖揍了一頓。
原本學生間打架拳腳衝突大不了被學校保衛處痛斥一頓記個處分賠倆醫藥費,要是有點家境背景的甚至連處分都不用背,體育系裡不少特招生對此根本不懼,連打架後起碼的安撫工作都沒做,根本沒當回事。
接下來的發展就出乎意料了,誰也沒想到貌不其揚的帥朗是個仇不過夜的野性子,不到倆個小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召集了三十多個大小夥,有一半還穿著鐵路工裝,連大門都不走,趁午休時間翻圍牆進學校直打進宿舍,把體育系那屆二十幾個男生從宿舍攆到操場,滿學校裡打得雞飛狗跳,連校保衛處都沒攔得住,至於體育系那位帶頭的,最後是在廁所裡被人發現的,被人套著麻袋痛毆了一頓,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最終連誰動的手都沒說清楚,那幫子打人的最後一鬨而散,保衛處嚇唬學生還成,這事根本沒治,人走了第二天才開始查…………這一架打得不大不小,又是兩方都有錯,學校顧慮名聲雖然沒有捅出來,可事後還是深究了幾個罪魁禍首,帥朗自然首當其衝,雖然死活不承認糾集社會青年了,可誰也知道這貨是肇事的頭,虧得老爸憑著警察的身份多方幄旋才頂了留校檢視的處分沒被開回家去。
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帥朗出名了,名聲直壓過了校花,風頭直蓋過了校草,飛揚跋扈的體育系被集體幹得滿地找牙,那事真叫爽,直接成為宿室夜話的主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