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與一個五歲小兒戰了半個時辰……
面色如常的大楚第一猛將,側頭望向徐徐落下的斜陽,忽然覺得,那是否也正是,一個王朝隕落的象徵……
然而,在另一面,夜幕中的北固關,逐漸陷入了歡慶的氣氛之中。雖然,這只是一場平局,甚至還微微吃了些虧,但是,考慮到對戰的一方是赫赫有名的黑旗軍,考慮到統領這群虎狼之師的乃大楚第一猛將宇文來呼,一向被視為雜兵與烏合之眾的濱海軍,又有什麼理由不感到滿意?
也正因如此,心滿意足的程行烈,以敗家子般的慷慨,下令全軍飲宴,登時引來關隘上下的齊齊喝彩之聲。而宴會之中,不消說,那位獨自與宇文來呼鬥了半個時辰的小元慶,自然便成了焦點中的焦點,幾乎每位豪傑都要近前來捏捏他的小臉,附帶誇讚上幾句,若是不諸女看不下去,急忙將元慶牽了過去,只怕這位對著宇文來呼也毫髮無傷的小娃娃,便要變成大腫臉了……
酒過三巡,單知雄丟下手中的酒罈,抹著嘴道:“日他孃的!黑旗軍也不過如此,明日若是再戰,我們便將火犀軍盡數放出,衝他孃的稀巴爛!”
行烈聞言一怔,登時用手中的烤羊腿敲著額頭道:“老單,你怎不早說?咱家今日居然忘了帶火犀軍上陣!”
徐世績在旁搖頭道:“大哥,莫要輕敵,宇文來呼又豈會只有如此手段?火犀軍是我刻意按下的,好鋼卻要用在刀刃上!”
“不錯!”石不語皺皺眉頭,附和道,“我總覺得,宇文來呼在設計著什麼,按理來說,也的確應該如此,他不是那種只會硬碰硬的莽漢……”
秦暮、王伯當等幾個精細些的,聞言都露出思索的表情來。行烈卻是毫不在乎,啃著羊腿,含糊不清道:“怕他個鳥!我們死守著關隘,不爽了便出去與他打幾戰,看誰耗得過誰?”
石不語皺皺眉頭,還是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妥,卻是始終隔了那麼一層,只得嘆了口氣,暫且將這心思放下。
翌日起,平息還未多久的戰火,再度於北固關下燃起,楚軍藉著器械的精銳完備,每每攻城廝殺,兵勢浩大,士氣亦頗為高漲,數次都被他們攻到了關樓之上。
好在濱海這面亦是有了充足的準備,每逢楚軍登關之際,便由群豪領著生力軍往來支援衝殺,寸土不讓的將失去的關隘一點點的搶奪回來。再加上徐世績指揮得當,每見情勢不妙,便開啟關門,以火犀軍排陣奔騰而出,衝潰楚軍陣勢。陣勢既亂,楚軍攻城便後力難繼,因此每每無功而返。
如此反覆了數日,黑旗軍在損失近三萬兵卒之後,氣勢終於為之一奪,暫且退兵五里紮營休養生息。濱海這面卻也疲憊不堪,一面重新整編軍隊、準備物質,一面統計傷亡人數。群豪連日裡勞累不堪,將這任務交給徐世績後,便紛紛倒在大堂裡和衣而睡,一時呼嚕聲四起,倒彷彿難民營一般。
不只過了多久,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將眾人先後驚醒。徐世績滿眼血絲,神色憔悴的行了進來,沉聲道:“兄弟們,我陣傷亡總數,已計算出來了。”
行烈急忙跳起身來,嚥了咽喉嚨,結巴道:“多……多少?”
徐世績一臉不忍,黯然道:“傷兵一萬多人,亡者將近二萬。”
眾人聞言,皆是默然,徐徐低下了頭去。在堅城自守,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之下,仍然付出了二萬多條性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能算是一場勝利。
“黑旗軍,果然了得!”沉默之中,秦暮由衷讚歎,然而,很快的,這位一軍統帥便輕輕擊掌,朗聲道,“不過,如此大軍,亦不能令我後退讓一步,兄弟們亦足可自豪了!”
群豪對視一眼,漸漸挺起胸膛來,面露堅毅之色。石不語見得如此,心知士氣復振,當下附言道:“秦老大說得極是,依我看來,宇文來呼那面傷亡的,怕是也有……”
便在此時,忽聽得堂外喧囂忽起,一名親兵匆匆奔入,顫聲呼道:“千歲!大事不妙!”
行烈聞言一驚,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喝道:“說!”
那親兵顧不得雙腳離地,嘶啞應道:“糧、糧草,被、被劫了……”
第二百五十章 陰險啊陰險
“什麼!”程行烈大聲咆哮著,氣息如同鼓風機一般,將那親兵的頭髮吹得飛揚不止。石不語見狀,急忙將那無辜的親兵搶將下來,遞了杯水給他,輕聲道:“你慢慢講來,不急!”
“是!是!”那親兵定了定神,捧著杯盞道,“方才魯明星、魯明月將軍譴人來報,言道黿鰲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