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錦被,撐起了半個身子,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石不語微微一笑,探手握住了她那冰涼的玉掌,忽的邪邪笑道;“這個嘛,自然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微風輕拂,燭光無聲無息的滅了,而粉紅色的繡帳,也不知何時,已悄然垂下……
低低的呻吟聲開始縈繞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漸漸變得婉轉起伏,而又勾魂蕩魄。許久之後,一切的動靜忽在兩人充滿欣喜的齊聲低呼中宣告終止,而只剩下微微的喘息。
然而此時,卻忽見一隻手臂從錦被中輕輕探出,爾後緩緩摸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下一刻,從溫暖的被中傳來了石不語不懷好意的笑聲:“奇怪!真的很奇怪……”
凝寒的呼吸為之一滯,帶著幾分庸懶的玉音,忽的輕輕響起:“恩,怎麼了?”
石不語抬起手指,輕輕撫過她赤裸的肩膀,在那低低的喘息聲中,喃喃道:“我只是奇怪……師父,怎麼你在床上,一點都不象平日那麼清冷……”
只聽得嚶嚀一聲,凝寒整個人兒都鑽入了他的懷中,連聲嗔怪道:“胡說八道!不許你再說下去!”
石不語哈哈大笑,卻又緊緊抱住懷中的滾燙身子,便連絲毫都不肯放鬆。兩顆心急速的跳動中,凝寒忽的伸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柔聲道:“不語,我想……要個孩子!”
石不語的笑容忽的一滯,喃喃道:“孩子?”
凝寒點了點頭,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急促的心跳,痴痴道:“我想要個孩子,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便帶著他一起生活,然後慢慢的告訴他,他的爹爹,是一個……”
她的話,沒有說完,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過了許久,卻又聽得石不語的聲音悠悠響起:“師父,我以後叫你寒兒,好麼?”
回答他的,是輕輕的應答與咬在肩口的微痛。下一刻,消失了許久的低低呻吟,重又飄蕩在空氣之中……
現在,這裡真的象一個洞房了,甚至,比石不語曾經想象過的洞房,還要更美。因為,在這裡充滿了,兩個人的真愛,還有,無法計算的幸福……
“可惡!”緊攥的拳頭驟然擊出,重重砸在粗大的樹幹上,留下一個淺坑與幾道淋漓的血跡。然而,拳頭的主人,並沒有任何顧惜自己的意思,帶著低低的嘶吼聲,他依然固執的一拳接一拳的砸向樹幹,彷彿面前的樹木,正是自己命中的夙敵一般。
良久之後,關節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終於讓他略微恢復了理智。不住喘息的李密,終於無法支撐的頹然倒地,便那麼隨意的靠在樹幹上,靜靜的臥坐在泥地上,任由一身白衣帶上了黃泥。對於一向注重儀表和風度的他而言,這幾乎是難以想象。
清風徐來,似乎將遠處夾雜著喜悅的喧囂聲也一併帶至。李密微微側首,望向城中那燈火通明的景象,忽然便覺得一股哀傷洶湧而出,登時瀰漫了整個肺腑。那些喜悅,那些光明,都是屬於別人的,又何曾有一分屬於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不住的喘息著。半個時辰前,他本可以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但半個時辰後,一個他最摯愛的女子、一個他最敬愛的男子,卻攜手奪走了他的奢望與夢想。
既然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不要給自己這個做夢的機會!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得不到什麼東西,而是當你伸出手,發覺自己離那夢寐以求的東西只差咫尺時,它卻突然消失了,並且,消失得那麼的決絕……
“感覺如何?很糟糕麼?”在第一滴淚水滑落之前,幽幽的聲音忽從黑暗中傳來,濃濃的霧靄中,那位醫師居然帶著一絲微笑,徐徐邁了出來。
對這突然出現的人物,李密似乎沒有任何的驚奇,只是冷冷掃了一眼,很吐出了很經典的一句問候:“滾!”
然而,對方似乎對於“滾”的含義,有一種新的理解。他不但沒有即刻離開,反而又上前了幾步,攤手嘆道:“這不關我的事!我們也沒有料到,沈達竟會瘋狂到以刺客來複仇,事實上,便連埋伏在他身邊的密探,也沒有及時收到訊息……”
李密冷哼了一聲,雙目直視著對方,沉聲道:“我突然想起,便在半個月之前,還有人非常自信的斷言,只要得到了人,還怕得不到心麼?”
醫師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尷尬,輕咳一聲,低聲道:“通常來說,應當如此……不過,好吧,我承認,那位凝寒小姐,並不是普通的女子!這件事,是我的失策,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補償!”
“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