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索在餘慈手裡垂著,稍稍一動,便晃個不停,向後擺的時候,鬼獸就往前湊一點兒,但前擺的時候,又往後退一點兒,身子搖搖擺擺,好像神經質一般。
看到鬼獸的模樣,餘慈握著鉤索的手稍稍緊了下,先天一氣注入,索身像有靈性一般抬起、落下,再次發出“叮”聲脆響。此瞬間,鬼獸龐大的身軀分明顫抖一記,身外火煙翻騰,轉眼濃重許多,半掩住了它的獸臉。
餘慈愈發肯定,想要全身而退,這根鉤索,便是最大的依仗。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玩意兒……
怎麼用?
餘慈想到用鉤索對付南松子時的情況,他咬咬牙,鉤索甩動,兩枚彎鉤重重地撞在一起,尖銳扭曲的聲音驟起。這一回餘慈口中沒含著牽心角,全靠天龍真意支撐,腦袋猛地一暈,但終究還是挺了過來。
鬼獸“嗷”地一聲向後跳,一跳便是數丈遠,那模樣幾乎就要轉身逃跑……也僅是“幾乎”而已。
餘慈咬牙,驅動彎鉤再一次撞擊。
暈眩過去,但這回,鬼獸再沒有動。
燈籠大小的獸睛分明在打轉,半掩在火煙下的獸臉,顯得有點兒迷惑。這極其人性化的表情,使餘慈能夠特別清楚地感受到這傢伙的心理變化軌跡。
前面是“危險”,後面是“可疑”!
餘慈心頭忽地一冷:觀鬼獸的反應,這鉤索怕是有其獨特的驅動之法吧,非那般不能發動裡面鉗制鬼獸的力量。當然,那驅動之法決不是甩擊雙勾之類。
鬼獸似乎也明白了過來,通紅的獸睛裡再度燃起了火。它仍在猶豫,但這種情緒正以飛快的速度消散,代之而起的,是暴怒和狂躁。
轟!
鬼獸的吼嘯聲直接幻化為雷音,掃蕩豁口空間。山體似乎都在晃動,鬼獸巨軀下挫、發力、彈起,化為一團難以目見的幻影,又著山嶽崩摧般的衝擊力,向餘慈撲過來。
如此衝擊,已經超出了餘慈的感應極限,他眼睛的作用幾等於無。但此刻,他腦中閃過一幅畫面,依然模糊不清,可是餘慈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把握住了上面物件的形制。
一線靈光起,磷火爆燃!
正前方,鬼獸的衝擊戛然而止,衝擊餘波形成的狂風壓住口鼻,讓他無法呼吸。此時,吞吐著惡臭氣息的巨嘴利齒,距他也僅是數尺之遙,龐大的身軀只要一倒,便能把他壓在下面。
在這個距離下,餘慈可以看到鬼獸額頭三根斷角處的茬口紋路。青白磷火在鉤索上蔓延,燒到了餘慈的手,卻沒有一點兒疼感。然後,灰綠顏色褪去,千萬根金絲甩蕩,輕打在鬼獸斷角茬口之上。
鬼獸剎那間屏住呼吸,緊接便驚嚎一聲,龐大的身軀就那麼轉身,裹著熱風,衝出豁口,轉眼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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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索的形態用前人書中的東西作過參考,兄弟姐妹們有猜出來的沒?不管猜不猜得出,紅票先投下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養鳥
鬼獸帶起的熱風,在豁口空間內慢慢散去,飄揚的金絲垂下,在餘慈手中現出全貌。
這是一條形制簡約,卻極精緻的金綠宮絛,比鉤索形態時長出數尺,並無其它綴飾,只在兩端垂下千根流蘇,即是剛剛輕打在鬼獸頭頂的金絲,略透著綠光,這是兩個彎鉤崩解變化而成。
在那資訊片斷中,餘慈便見到其中一位大人物,在腰間繫了這條宮絛,這也是他靈光啟動的根源。
他早早就知道此物神妙不凡,可是這鉤索與其他法器不同,他甚至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法器。自與南松子一戰後,幾個月來,餘慈嘗試了多種辦法,想對鉤索加以祭煉,卻回回失敗,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如今他終於恍悟,原來這東西仍有一層變化,而要開啟這種變化,絕非易事。
剛才,餘慈因片斷畫面激起靈光,確認物件形制,明確目標,剎那間氣機聚合,精氣神像投入無底洞般注入鉤索中,一切變化都在瞬間完成,非常完美,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契機,不在餘慈本身,而是所處豁口空間內,燃燒的羅剎幻力。
那一瞬間,餘慈清晰感覺到,他借用了此地充溢的羅剎幻力,縱然只是極微弱的一絲,但那才是開啟鉤索新形態的最關鍵因素。
餘慈瞑目感應。此時他體內並無絲毫羅剎幻力,剛才他的身體只是一個溝通羅剎幻力和鉤索的渠道,不過,這一過程終究留下了痕跡。
這裡面牽涉到的氣機變化太過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