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頭成年蛟類,就算再不入流,都有著不低於還丹上階修士的戰力,若血脈比較近於“龍屬”,其戰力更是難以測估。而且細觀其身上鱗甲,疏密紋路若斷若續,似具符形,也不知是天生所有,還是後天為之,分明是身具某種獨特能力。
至於什麼能力,想想之前雲氣垂流之狀,胡丹也能猜個差不離。
“好傢伙,天法靈宗如今對待弟子,都如此優厚麼?”
一旁的遊公權也是滿心的疑惑,否則不會這麼說話。
小九卻是完全不做回應,或者說,她根本就來不及做這樣,她手上連續變化印訣,逼得鼻翼上都出一層細汗,才見得惡蛟身上,那些若斷若續的符紋閃亮,周圍雲氣層生,帶來一些溼意。
“呼,現在要控制‘老飛’實在太難了。”
小九長吁口氣,轉向胡、遊二人:“咱們快走吧,我那個虛空挪移的血符,濟不得事,最多是挪移出百多里路,咱們可還沒脫險呢……多事之地,多事之秋,離得遠遠的才好。”
“離開?你是說……”
“當然是坐‘老飛’呀,放心吧二爺爺,老飛雖然不好控制,但脾氣還是溫順的,要不然師傅也不會讓它當我的坐騎。”
“師傅?”
如果是以前,胡丹一定會認為,小九所指的是她在天法靈宗內的座師,但如今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想了。
前面遊公權說得一針見血,就算天法靈宗專以降伏禽獸妖物為能事,各類珍奇的骨血靈種相當之多,可這等蛟龍之屬,恐怕天法靈宗的宗主都未必能拿出幾條來,又怎麼可能交給一個四代弟子?
就算小九前途無量也一樣!
胡丹心裡中如百爪撓心,恨不能揪著小九的耳朵,問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兒。可他更清楚,真界之中,這類師承之事的忌諱最多,問得多了,只是讓小九為難而已。
“諸天神佛保佑,讓這孩子一路修行暢通無礙,遠離仇怨,早得長生……”
胡丹一步步朝著蛟龍靠過去,嘴中喃喃祈禱,可老天爺似乎專與他開玩笑,眼看他手指就要摸到蛟龍的鱗甲,便有一個聲音,越過山林草木,響在耳畔。
“嘖,好一條入雲蛟龍!”
話音略顯輕佻,又凌厲如刀。聲音入耳,胡丹便覺得耳鼓一痛,腦袋更似被重擊一拳,嗡嗡作響。遊公權和他的感覺差不多,倒是小九,哼了一聲,沒有太吃虧的樣子。
至於趴伏在地上的蛟龍,則是雙眸圓睜,暗黃的眼珠便如兩個燈籠,放出冷光,長及四丈的軀體,受周身層生的雲氣託舉,無聲浮起。“入雲蛟龍”之名,倒是名不虛傳。
胡丹好不容易按下腦宮震盪,本能地一聲喝:“什麼人?”
“你們又是什麼人哪?”
聲音驟然欺近,順其方向,胡丹等人仰頭上看,便見百尺開外,一株雲杉之上,立著一個人影,錦袍玉帶,身寬體胖,臉上面團團的似若哪家的富翁,可狹長的雙眸中,幽藍寒光如劍,又邪意森森,雖隔著百尺距離,依舊刺人心底。
胡丹只覺得此人面生,還想再試探幾句,卻見得那人身外,一層幽暗顏色正蔓延開來,以其立身之處為中心,轉眼覆蓋了方圓裡許範圍,也將他們都圈在其中。
胡丹怔住,遊公權則打了個寒顫:“步虛法域……魔門?”
百尺外,三個還丹修士的表情,雲杉上的申德福看得一清二楚,胖臉上露出慣有的面團團的笑容。
作為東陽正教留守東華山的人員,他出現在這裡,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說巧合,他可不是有意在這兒堵人,這兩天他本是在走背字兒的。
東陽正教在東華山這裡,很有些想法,故而在大戰之後,暗中留守了一批精英弟子,負責人是鄭曼成、詹基這兩位剛從東海回返的三代弟子中的翹楚。
可受到天地大劫的影響,這兩位先後存身不住,往域外去了。留下的臨時負責人的位置,申德福當仁不讓,就想佔住,可他運氣實力都差了些,竟是被平日裡最看不順眼的李晟搶走。無奈當了副手,又轉眼被架空,讓出好大一塊利益。
憋悶之下,出來散心,看中一個目標,就準備種魔,來上“一口”,可又被一個突然跳出來的小娘們兒攪了好事,而等他追上來,卻發現那小娘們手段不俗,至少是在潛形匿跡方面,絕對了得,不過兩百里路的追逐,就徹底把他甩脫。
他只能一邊咒罵,一邊尋找,在山林中耽擱了大半個時辰,眼看天色將明,卻一無所獲,想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