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氣如油煎,絕不是個妥善的狀態。
都是因為妙相那檔子事兒。
影鬼認為,餘慈對當時沒有幫上忙,心中頗是耿耿。只此一件事也還罷了,他和妙相也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可是由此延伸,卻是將一些積壓在心底的情緒翻了出來。
怪不得閉關時最忌諱受到干擾呢,尤其在這種臨近關卡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誘因,便易致亂。
影鬼曾想勸解來著,可是餘慈卻有不同的認識:“與她何干,蛇鼠之身,羨鳥飛魚躍,早埋下前因……我知道就成。”
好吧,現在唯一的好訊息是,餘慈有他自己的看法。
妙相事後這半個月,餘慈不再把時間都放在修行上,除了按部就班推進之外,就是思考一些事情,還分出精力,整理以前的一些收藏。這兩天,他就對就一枚蜃影玉簡特別感興趣。
那是天遁宗早年流出的一枚教習玉簡,輾轉流落到大通行諸老手中,當年餘慈以牽心角換取競買玄真凝虛丹的錢款,諸老爽快,用這個當了添頭。
玉簡上內容很簡單,不涉及什麼特別重要的心法,只是教授天遁宗的修士,如何匿跡、如何蓄力、如何殺人。以餘慈現在的層次來看,這裡面傳授的技巧,大部分已不太合用,可是,他仍看得津津有味。
就是在這種關鍵時候,他也拿出來看。
其實影鬼也能猜到一些,餘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天遁宗別的不說,隱匿氣息,蓄勢聚力的手段,確實是天下獨步。這與餘慈入趨玄武的要求,隱然暗合。
可是“暗合”是一回事兒,“合不合用”則是另一回事兒。
要是“天遁殺劍”、“絕影三遁”等這等高妙法門在此,看也就看了,可玉簡上那些粗淺貨色,又得見出幾分真意?
如此還不如求教它呢,《上真九霄飛仙劍經》裡,也還有些類似的法門,單論層次,就要強得多了。便是不能修煉,也有參考價值。
影鬼很是鬱悶,它和餘慈一榮俱榮不好說,一損俱損是絕對的。事關自家生死,偏又使不上力,這感覺真是難受。
也在此刻,它忽地聽到餘慈說話:
“時辰到了?”
唔,這味兒怎麼有點兒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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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的一更,中午可能稍晚,大夥兒見諒。
第一百七十一章 躍升紫府 降伏其心
說話間,餘慈起身,將手中蜃影玉簡一把捏碎,這玉簡的使命至此完成。
影鬼猜得不錯,他確實有想法。不過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自己,影鬼猜度的心態不能為錯,但仍流於表面。
他不怕有情緒,因為他本就是一個情緒化的人,平日裡思前想後再後,真正事到臨頭,一切的動機都還是來自於情感層面,而非是利益權衡。
既然不是一潭死水,就不怕有心態波動,只需看那情緒能否為自己所用。
便如寄託白虎星域,為何如何順利?除了修殊勝行感無量佛光的驅動,也不可忽略那是餘慈性情所寄,如水之就下,一蹴而就;可移宮玄武,就需符合其玄冥幽暗,淵深內斂之性。
這卻是逆性情而為——出道以來,餘慈何曾真正低調過?
他的耐性和隱忍,相較於他招惹麻煩的能耐,實在是天差地別啊。
所以餘慈透過修煉百靈化芒紗,錘鍊心性,兩個多月的努力,他以為足夠了,但如今看來,還要有所修正才是。
在步罡七星壇下面,餘慈“呵”地一聲,口鼻間放出一道幾近虛無的氣芒,正是誅神刺。經過半個多月的錘鍊,誅神刺中百靈、十陰兩種法門,整合之勢漸成,內修外煉倒是不太容易見得分明,不過操馭起來愈發得心應手,正如他使劍一般。
對他來說,符是一門手藝,固然有其玄妙有趣之處,但在那萬千頭緒中,卻見不得真性,找不清自己的位置,而劍可以做到。
看著誅神刺在虛空中無聲遊動,凝散萬變,他忽地扭頭,去問影鬼:“我這誅神刺,若對付那個長生真人,如何?
餘慈的“耳報神”死得早,不知那人身份,但影鬼能夠理解,嘎嘎笑了一聲,難得比較委婉地道:“還欠點兒火候。”
“欠點兒?我再練上個三五月,又如何?”
影鬼被他噎著了,好半晌,才沒好氣地道:“莫說三五個月,就是三五年,三五十年……”
說到這裡它停了口,免得再往餘慈“傷口”上撒鹽,影響後面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