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的、虛的,能夠自洽,也可以。在這一點上,佛門走得較遠,十法界的設計,似乎就有這方面的追求……”
餘慈忽地心頭一動,脫口道:“這也是你的目的!”
此時此刻,他腦中驟然閃掠電光。
照亮的是東華虛空,是碧落天闕的仿品,是那件雲氣模具,還有什麼妙化仙娘、狄郎君、天魔外道……
有某種明明白白的法理,將這一切都包裹在內。
而其核心,就是黃泉夫人!
至於同處輦車之中的女修,卻像是說起家長裡短般自然:
“妾身要的更實際。不追求什麼玄理,也不是幫助誰超脫,研究此事的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所在。”
她的態度實在太平穩,使得餘慈都有點兒“大驚小怪”的尷尬。
不過,過程大於結果?黃泉夫人會有這樣的“追求”嗎?
餘慈不知道。
不過,也不用管黃泉夫人究竟是什麼盤算,餘慈正透過前面那種可謂殘酷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將其生死玄機扣在手心。
合道也好,涅槃也罷,都要在他的手心翻筋斗。
等她真想往外“跳”的時候,餘慈會讓她付出代價。
劫雲之上的雷音,一聲緊過一聲,往往是扭曲撕裂,彷彿是負創兇獸的嘶吼,充溢著兇暴、恐怖的意味兒。
雖是萬丈高空,劫雲之上,此時已難見天光。
追兵已至,近在咫尺。
餘慈從那些玄虛的法理中脫身,重歸現實:
“現在往哪兒去,還是西南?”
黃泉夫人切換狀態也好生便捷:“西北防線已見雛形,北荒那邊已然穩固,不應該再添壓力;往南等若回返,於輿論不利;往北,象山宗是要與天君拼命的;至於東方,也不要再添亂了,就往西南去吧。魔潮南下舊路,順暢。”
餘慈嘿了一聲:“洗玉盟裡可要罵我了。”
“魔潮再臨,罵天君的是五鏈湖的飛羽堡,是滄江的碧波水府,況且也不能明著罵,若非天君,現在平都玄陽界也未必有結果,平空得了好處,不付出一點兒怎麼能成?”
黃泉夫人笑吟吟地:“洗玉盟這裡,表面上務必愛憎分明,才能讓人看懂,才能站住立場。天君自北來之後,何嘗與他們尿到一個壺裡去?”
餘慈大笑,一是黃泉夫人鶯鶯瀝瀝說出髒字,別有一番味道;但更合心意的,還是黃泉夫人擺明把人往死裡得罪的態度。
“好,我們就再回去!”
第一百零二章 拔山擲嶽 兵災魔王(上)
臨時充做車伕的玄黃得令,驅使白虎掉轉方向。
餘慈又往華陽窟上掃了一眼,黃泉夫人柔聲道:
“等天君下次來時,必然站上山巔,俯覽蒼生。”
餘慈微微一笑:“若你撐過這一路,我也給你一個前程。”
“如此謝過天君。”
“到時再謝我吧,如果真心實意!”
信口說罷,再招呼玄黃,那邊“哎”了一聲,純化劍意與白虎煞氣相合,咆哮聲中,有金鐵之音,橫掃**,輦車如飛,放開狂奔,衝著四面合攏的雲壁直撞過去。
兩個月來,餘慈雖大出風頭,卻更加清楚,與天魔交戰時,自身優劣所在。
所優者,他具備玄門正宗滅魔神通,殺滅魔頭,最是便利;身邊又有玄黃殺劍護持,就算末法主親臨,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他不得。
所劣者,則是分身不耐久戰,玄黃塑靈成功未久,對魔染的抵抗力還有些欠缺。
故而,連番大戰下來,餘慈就揚長避短,形成了一定之規:
但凡是遇到魔潮,勢必左衝右突,遊弋不定,絕不死戰,以爆發力取勝。
相應的,天魔一方也做出調整,只要是動手,必定四方合圍,結成魔域,全力限制他的活動範圍,便如此刻。
車至半途,尖利嘯叫之聲破空碾來,是魔言發音。
餘慈曾從幻榮夫人處,學過大略,知道是有“圍殺”之意。
伴隨此音,兩側陰霾雲壁剎那崩摧,分明是緲無所重的雲氣之屬,卻硬是帶起了海嘯傾壓的轟鳴之聲。
天魔煞氣凝如實質,拍擊下來,其中灌注的是天外劫魔的兇橫意志。
是“老朋友”了……
和天魔打了兩個月的交道,餘慈也大概弄明白了對方的優劣之處。
對他來說,匯聚魔潮的念魔、煞魔之屬,群擁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