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頂的聚星臺上,姜震靜靜站著。
身為離塵宗宗主,他和玉虛上人同樣低調,多數時間都在域外與天魔搏殺,遊歷修行。很多宗門弟子一年到頭,未必能見他一回,不過在天地大劫二次復起的這十餘年間,他一直在宗門內,不曾外出。
程徽對這位行了一禮,也不多說話,繼續梳理陣禁。
那邊又有人登上來,乃是戒律部的邢玉和,也是老資格的長生真人之一,和姜震、玉虛上人這兩位劫法宗師,是同一輩分。
為人公平嚴明,平日裡卻很是溫和。
他笑著和姜、程二人打招呼,隨即眯起眼睛,看西方傾壓天際的昏黃水光。
良久,感嘆一聲:“天裂谷那邊,已被水淹了吧……那邊的止步碑,還是當年我親手立的。”
程徽對這位師伯,一向是很尊重的,便一邊梳理陣禁,一邊道:
“不只是天裂谷,結合落日谷傳來的訊息,谷中異獸靈禽大半都化為了行屍走肉,順水飄流,兩岸已經有四座城池被毀,這幾日裡雖是盡力撤離平民,死傷仍不可避免。”
姜震在旁淡淡道:“盡力了就好,協助撤離的宗門弟子安危還是要優先保證。”
邢玉和又一聲嘆:“宗主所言甚是,此等天災**,非我一宗之力所能挽回,所以我對宗主堅決不召回在外弟子的做法,最是支援。”
姜震苦笑:“玉虛他們去洗玉湖,卻是一頭扎進了風暴眼兒裡,如今怕是在怪我吧。”
邢玉和眼睛眯得更細:“總有走運背運的差別……聽說玉虛到了洗玉湖,都沒臉和淵虛天君見面?連湖祭都不參加了,有沒有這回事兒?”
一句話便切入到最敏感的領域,姜震也好,程徽也好,都沒有回應。
雖然此時;另一位當事人,並不在摘星樓上,也不在離塵宗山門之中。
邢玉和冷笑一聲,不再多言,只是眺望遠方,似乎想從那昏黃的水光中,看出離塵宗的前路來。
在邢玉和目光的盡頭,沒有什麼路,有的只是不斷湧出混濁黃水的天裂谷。
距離天裂谷東方崖壁約五千裡,是離塵宗佈置的第二道防線。
方回和解良並肩而立,都是無言。
在以萬里計的廣闊區域內,一兩個防禦點,看起來沒有意義,不過穢靈濁海既曰“海”,總還部分依循著水性,在確定保障的目標和方向之後,藉助山川地勢,總還能控制大部分流向,只要能封堵住這部分,後方絕壁城的民眾撤退,便能多一些時間。
當然,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否則也不會僅僅半日的功夫,就從天裂谷東岸,一路退守至此。
沒有靈智可言的濁海王獸,將不可控的強橫發揮到淋漓盡致,若非是天裂谷兩岸各自分流了一批,恐怕要更加吃力。
現在就看他們和落日谷,究竟是哪邊中了頭彩了。
兩人很清楚,還是他們這邊更有可能。
現在誰都知道,無岸衝撞天裂谷,打穿兩界,是羅剎鬼王引導之故,羅剎鬼王的目標,還是在東方修行界,無岸自然也會往這邊走。
天際遁光一閃,俞南飛落下來,對二人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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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秘法心象 三寶加持
“妖府靈旗效果不如前幾次顯著,無岸應該也是膩了。”
“是嗎?那也沒有辦法。辛苦賢侄了。”
方回對俞南很和氣。
作為穀梁老祖的大弟子,正在西南遊歷的俞南,適逢其會,加入抵禦濁海王獸的隊伍,也不是全然的巧合,
上一次,無岸與真界發生“關係”,正是透過穀梁老祖之手。
當時,正值穀梁老祖出手攔下橫貫北地三湖的玄黃殺劍,以“妖府靈旗”為介質,召喚出無岸的分身,藉此壓迫玄黃殺劍的血殺之氣。
雖是最終沒有達到預定目標,但在此期間,還是採集了無岸的“妖魔種子”。
也因此和無岸之間,頗有一些玄妙的感應,能夠穿透真界與血獄鬼府的虛空屏障,感應其動向。
某種意義上講,穀梁老祖才是此界最早察知無岸目標的修士。
只不過,當時血獄鬼府和真界,完全不在一個虛空層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