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寂魔國能感應到他的存在,卻無法加以限制。
明明是如臂使指的部分法則,卻像是左手打右手,纏在一起,窒澀難通。
極祖猛然明白過來:
是了,淵虛天君的月光,可以照徹諸天世界,恐怕一應虛空屏障對他來講,都沒有太大意義。
而且,月光灑遍凍寂魔國,很多與真實法則相關的法則結構,都受到干擾,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本來與魔國渾化在一起的,他的真身所在,竟然也暴露出來。
這就是層次境界,是神通手段!無疑也是淵虛天君最強的一部分。
此等神通,倒像天底所有“自闢天地”神通的剋星一般,若淵虛天君本人不具備“自闢天地”的基礎,焉能有這份所得?
極祖再次讚歎,殺意卻愈發熾烈:
可惜你選錯了方式!
真身也不再搞什麼迷惑人心的把戲,就那麼邁步上前,重拳轟擊。
餘慈看著極祖的拳鋒抵至,深透骨髓的寒意,還沒有徹底消散。
雖然已經從楊朱等人身上,見識過凍寂魔國的威能,可真正將形神置於其間,才能理解其中的恐怖。
“映照諸天”的神通,能夠幫助他自由進出凍寂魔國,保留了一定的主動權。
可是修為境界的差距就在那裡。
這處“凍寂魔國”,渾染了極祖強絕意志、浩瀚魔意、法則衍化種種元素,完美無瑕,渾然一體,且彼此催化,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平衡狀態上,實現了各自的極致。
所以,這份寒意,也就化入其中一切元素,像是混染的劇毒,層層滲透,入而難消。
拳勁轟至,餘慈立掌當胸,接下了這一拳,其實此刻兩人相距至少還有三百里之遙,但餘慈已經通體劇震,因為連渡天劫,不是那麼穩定的形神結構,都有離散之危。
可是,餘慈沒有避開的意思,更不會退縮。
他為什麼要找上極祖?
不是被上清宗的血仇迷了心志;
不是讓“上善印”的成功衝昏了頭腦;
當然更不是太霄神庭化入之後,膨脹的自信。
他的原因很簡單:
他要渡劫,渡心魔大劫!
由於蕭聖人的點醒,餘慈明確了心魔的法理根本,可問題在於,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思嚴謹的人物,用心、用腦子去分辨你我、內外之別,對他這個“雜貨鋪子”來講,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那麼,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也許能夠立竿見影的辦法:
用身體去體會好了。
用他已經習慣的、也是餘慈唯一能夠確認的、徹徹底底屬於他的那份本能。
用一場真正的戰鬥讓自己清醒!
他也不想碰極祖,這會讓他看起來很蠢,可是,不挑極祖,他還能挑誰?
參羅利那?羅剎鬼王?無量虛空神主?
還是正在湖底磨劍玩的造化劍仙?
反正都差不多,那就是你了吧!
至少這一拳,總比不過陸沉吧……
如果只是他一人在此,面對極祖這一記重拳,以及後續的打擊,說不定真要被一路壓著,直轟到形神俱滅。
可這一刻,有上清體系,有太霄神庭,甚至還有平等天上諸般加持,最後整合,凝化為一輪明月,出於心中,照透凍寂魔國,遍佈於天地虛空,終是將這份衝擊,盡都接下、化消。
然後,輪到他了!
“來!”
和極祖同樣的語氣,字句,不用猜,他就是故意的!
便在這一刻,天外劍光飛落,明月接引,跨過虛空,劍意純化,鳴透心神。
極祖一驚:“昊典!”
已經做足的準備,當下就施展開來,可做了半截,忽覺得不對。
同樣是純化劍意,這一擊卻是絕不見昊典殺透諸天,誅神斬魔屠妖無雙,卻絲毫不沾血腥戾氣,近乎極致的純粹通透。
而是相對中正平和,卻又有著極厚重底蘊的感覺。
換了人?
欲待仰頭上看時,淵虛天君已在月色下,將一道劍光攝在手中,隔空劍氣殺來。
極祖也終於辨識出那邊的根底:
“玄黃殺劍……嘿!”
這麼一來,極祖等於是被騙了一招,心裡微有波動:
若這一層變化落在昊典眼中,下次恐怕就很難有最好的效果了。
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