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如此金貴,幾日來,我看倒像你服侍它、依賴它。
“剛剛刻印在玉牌上的,是陣禁節點吧。你明明發現,卻不搞破壞,甚至還將前面盜走的辰光石歸還,我只能理解為,陣禁裡面留了資訊,你……應該是貓能‘看’出來?可以翻譯是嗎?”
金管事雖是與朱文英交談,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視線已徹底集聚在“九命”身上,再不涉其他。
好像我是多餘的?
在金管事叫破朱文英行藏,索要“九命”之時,某隻“螳螂”,也就是“藍副執事”,正藏身在不遠處的某個較複雜的地形中。
幾日來,朱文英每日“溜貓”,也在“溜”她的耐心。
她也曾想過,透過魔染、**等方式,直搗黃龍,別繞這些彎子。
附身藍副執事,就是預置的準備。
可問題是,朱文英本身意志堅定,身邊又帶著“九命”,對危機的感應十分敏銳。同樣,她也發現了“九命”的關鍵作用,不能確認,將朱文英強行魔染後,是否還能操縱這隻奇妙的“符貓”,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也只好是用最笨的法子,每天都出來跟蹤,
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整整七個晚上過後,事態終於大大地向前推進了一步。
在朱文英穿入金幢教礦區的時候,“藍副執事”也是堅定地跟了上來。
保持了一個適當的距離,也使她親眼目睹了這麼一場關鍵戲碼。
只是旁觀者清,自金管事現身後,“藍副執事”就有某種奇妙的感應,所以,她不只關注著金管事與朱文英的“交流”,還有相當一部精力盯著礦區封禁。
剛剛朱文英潛入之時,理所當然干擾了陣禁的部分運轉,而此刻,金管事現身,叫破其行藏,禁制也就理所當然地修補完畢,重新封起。將“不速之客”都鎖在裡面,性質更有微妙的調整,顯然是早有準備。
最重要的是,這一層封禁,明顯與金管事氣機互通,受其主導,更與他已經釋放出來的某種力量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層次分明的雙重禁制。
她以匿蹤藏形著稱,也算是破禁的行家,本不在乎這個,問題是,封禁之內的局面,讓她有些看不透。
朱文英的目的性極強,尋找陣禁節點,彷彿是按圖索驥,來得太容易;
那金管事更不是尋常人物,封鎖周邊的手段,做得亦是含而不露,手段精湛,不像是一個尋常步虛修士做得出來的,她一時甚至無法確認目標的修為境界。
“果然……”
有點兒託大了。
最初的擔心變成了現實,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樣,帶著這具累贅的身體,萬一生變,連盾牌的作用起不了。
到時可要丟臉了。
“藍副執事”當機立斷,準備從這具形骸之上脫離,還本來面目,也釋放本人最強的戰力。
那個金管事,值得她這麼做!
只要注意,現在不要引起雙方注意就好,至於回頭如何解釋三希堂礦區執事死在金幢教的海底礦區,就讓關心的人頭痛去吧。
此時,不遠處的“談判”已經徹底破裂。
在被金管事叫破之後,朱文英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安然離開,她已撕掉暗色外袍,露出一襲貼身軟甲。
軟甲其色蒼藍,在海水中亦發出幽藍光芒,和她早年在劍園、在北荒的甲冑不同,沒那麼多外露的稜角和煞氣,就像尋常護身的內甲,符紋的痕跡都不是太明顯。
可當朱文英意念動處,身外海水流動便轉滯澀,更有璀璨電光,交織在十尺之地,自成格局。
金管事一點兒都不吃驚:
“蕊珠宮的‘雷侯秘甲’,想來也是真傳弟子的身份了。”
他依舊是鬆鬆垮垮,與人聊天說話的悠閒模樣:
“是為辰光石來的?嘿嘿,本教奪下靈辰宗的礦區沒錯,卻並不曾切斷你們的供應,就這還來得這麼快,看起來,裡面很有些微妙之處……這是個很有價值的訊息。今晚上,只此一條,也足夠了!”
不理他真假難辨的攻心之辭,朱文英全無廢話,一聲輕喝,九命身外便有紫光流轉,給她強力加持,同時雷侯秘甲亦發揮作用,內藏的符法禁制節節貫通,形成特有區域,牽引她意識層層深入,很快已經觸及到法則層面。
就算只是一絲絲,也能發揮出近於長生真人的戰力。
這一幕,倒與幾日前帝天羅運化“極光元磁”,招引劫雷的情形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