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在一起。
楊朱、甘詩真雖屬同門,可如今的楊朱,身遭魔染,所用的法門也受到很大限制,剎那間的默契是有,卻很難長時間形成合力,否則說不定甘詩真手中的蕩魔神鋒,就要把他給誤傷了。
此時,一直縮在後面的百戰真君強衝過來,已沒有天域梭上時,任何圓滑親切之態,而是嗔目揚眉,兵殺戰氣掃蕩,擴及千里,不論敵我,全覆蓋進去。
這種大範圍的衝擊,對甘詩真的威脅很小,然而落在魔潮之中,卻自生奇妙變化。周邊魔潮竟受其所控,受其加持,聚合化形,分明有明晃晃甲冑附體,又排兵佈陣,列布成行。
百戰真君便居於戰陣之中,時而主持中軍,時而衝殺在前,散溢的魔潮,被他整合成一支強軍,層層陣列,進退如一,又是不畏生死,雖不成妄境,可實質性的殺傷,卻比一般的妄境更可怕。
甘詩真本在魔潮中來去自如,天魔戰陣一成,立時受困。
蕩魔神鋒雖利,卻要先切過兵殺戰氣的防護,才能落在魔頭身上,殺傷力有所限制,而對面佈陣之後,魔念層疊衝擊,再有劫魔、眷屬尋隙突殺,一下子將節奏帶走。
短短數息,甘詩真竟連中了十餘擊,若非定心簪妙用無窮,替她卸去天魔殺伐之力,此時還不知怎樣。
甘詩真也是硬氣,不管中了多少擊,手中蕩魔神鋒法度不亂,也不妄自開啟定心簪更強的加持,形如弱柳,神若山嶽,不為所動。
“現在的後進都是了不得啊。”
具多羅呵呵而笑,兩個戰場合在一起,就是要亂掉對方的節奏。
現在楊朱受限於魔染,不能做支撐的基石,甘詩真代替他的角色,做得很穩,具多羅就要比她更穩。
此時的楊朱,卻是被具多羅纏住,同樣是大劫法宗師的境界,楊朱固然是鋒銳無匹,具多羅也是老辣圓融。
尤其他此時,實是極祖的種魔物件,早己不懼生死,更有凍寂魔國加持,楊朱的天魔虛空之法,雖神妙無方,卻也是有跡可循,真的擋不住,被一劍穿透,甚至伐動根基,具多羅連眼也不眨,同樣是法度不亂。
反正“謝康令”還沒進場,論後勁,無論如何都在上風。
看出楊朱對甘詩真的另眼相看,亂其心神也是好的。
“定心簪妙用無窮,就是不知道那位妙人兒的心頭血,能支援多久。”
“楊宗主親身到來,想必是有手段的,可這樣束手束腳,讓人看了心焦。”
“若是兩位都殞身在此,是否可以說,四明宗也要重蹈上清覆轍?”
這些話,一句句地吐出來,讓楊朱和甘詩真都聽得到,就算沒用,也無所謂。
然而幾輪衝擊、攔截之後,楊朱再次消失,具多羅透過冰寂魔國的加持,隱約感覺到軌跡,想再次阻攔,卻發現,不是這一邊!
楊朱再現時,已經是“謝康令”身側,相隔不過數尺。
虛空嗡然震盪,劍意切過,隨即消解在“冰寂魔國”之中。
楊朱這是重啟兩個戰場,也是一次決絕的置換。
“真的可以嗎?那小姑娘良材美質,我看了都覺得可惜呢。”
極祖話是這麼說,可他也知道,加持了定心簪的甘詩真,以其穩重的打法,具多羅等人能多長時間攻下,還不好說。
況且此時,極祖也受到限制,至少他不想與上回在華陽窟一樣,在真實之域打得整個真界都知道,八景宮也好,洗玉盟也好,都已經懷疑了,再來一回,真當別人都是好脾氣的?
這個支點要保住,至少在得償宿願之前……
所以說,楊朱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他真的不喜歡!
念頭發散,不減其威。
既曰魔國,自有法度一以貫之,遠近如一,內外如一,楊朱的天魔挪移之法,在魔潮之中,固然是神出鬼沒,但這滾滾魔潮,同樣是魔國覆蓋之地,對極祖來說,也沒什麼。
然而,他還注意到,楊朱的也並沒一昧裡斬過來,無聲無息間,已經撐開了界域。
界域近乎虛無,不是四明宗的法度,當然也不可能是劍修的手段。
相對來說,魔潮受“冰寂魔國”的影響當然更大,拼控制的話,楊朱無論如何不是對手,可問題是,楊朱根本沒想著拼控制,而是展開了一輪絞殺!
兩類界域的對沖,使得萬千天魔瞬間蒸發,狂暴紛亂的魔念,一部分歸入魔國,重新化生魔頭,另一部分卻被楊朱攝走,彷彿是添入了某個不見底的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