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公子嫣再次提醒。
“我說的就是重點啊。這些說給你聽,就是為了讓你明白,你想從正門闖進去,就會一頭先撞上前來觀禮的賓客。”柴如歌對著陸離說道。
然後,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些賓客有很多都是為了巴結古河派來的,你一頭撞上去,恐怕是給了他們一個示好古河派的機會。剛好讓他們出手。”
陸離一愣,然後平靜地說道:“繼續說下去。”
“在賓客之前,你踏入古河派地界,就要小心了。既然你沒死,那麼如我之前所說,定然會防備你。我不知道林凌雁為什麼會言聽計從,但是根據我對勞師叔的瞭解,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變數的發生,所以他一定會安排妥當的。”
“我估計吧,從你下船,踏上碼頭,就是一條不歸路。”說到這裡,柴如歌停下腳步,一改之前聊天打屁的混蛋模樣,而是很認真地問道,“你真的能保證就要殺到及履殿前,面對一眾掌門?”
“特別是我的師父,天下第一的沐三白?”
此時,他們已經能夠聞到江水的味道。江風拂過,帶來屬於夜色的味道。
一片月色之中,陸離望著江面,點了點頭。
柴如歌豎起了大拇指,對著陸離說道:“如果這次你真的要去,那麼,你必定要名動天下的。哪怕你死了,依舊如此。”
“你真的不勸他了?”柴如歌對公子嫣說道。
公子嫣搖了搖頭,她何嘗不想勸阻陸離,但是她瞭解陸離的性子。這是一個外表淡然如水,內心熱烈如火的男人。這一點,在公子嫣與他並肩而戰的時候,瞭解得淋漓盡致。
一旦戰鬥,一旦拼命。那麼,你就可以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陸離。就如當時伝幫幫主錢鏗的形容,這個男人會如同火山一樣的爆發。這個形容,實在是太確切不過了。
公子嫣看著陸離的背影,知道他現在平靜的外表下,內部翻滾著岩漿。
不是不想勸,是不能勸。
“好吧,既然你想著拼死一搏。那麼我柴某人也不介意陪你玩玩。我會送你去古河派,幫你爭取點空隙。但是,也不會太多。因為我不會和我的師門拼命。”柴如歌難得豪邁地說道,不過後面那句話,讓他的氣勢瞬間消失。
“而且也拼不過啊。”
“……”
公子嫣二話不說,拔出了柳葉刀,架在了柴如歌的脖子上。
柴如歌連忙舉起雙手,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啊。”
“看來你的確以為有辰源撐腰,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吧?”公子嫣微微眯起眼睛,每當她做出這個表情的時候,陸離總能聞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陸離不禁啞然失笑。
“沒有,沒有。我和辰源沒有什麼。真的。沒人會喜歡娃娃音的變態男人。”柴如歌嘴硬道。
公子嫣收刀,說道:“往往在背後說辰源壞話的人,最後都會被他聽見,而且他還會補上一支箭的。”
三人邊說邊扯,當然,主要還是柴如歌在扯。三人說話間,江面上遠遠飄來了一艘小船。
原本這個時候,在江上來往的,往往是私船。就是私自夾帶貨物,走私物品的船。在平安府衙大規模整頓平安城範圍內的漕運之後,哪怕是深夜,這些走私船也已經很少出現了。
所以,出現在陸離面前的,並不是私船。
船上的艄公年紀不大,看上去約莫三十歲來歲的樣子,是個壯碩的漢子。他先把船靠在了岸邊,然後踏上碼頭。見到三人,他倒也不怕生,上來招呼道:“這位小姐,請問我要接的是哪位客人?”
公子嫣一指陸離和柴如歌兩人,說道:“就是他們二位了。按照我們之前談好的價格,儘快送到指定的地方就好。”
那艄公聽到價格二字,眼前一亮。因為公子嫣給出的價格足夠豐厚,而且能夠讓自己在夜晚航船,所以他才會接下這趟生意。只要自己這趟辛苦一下,那筆酬勞,足夠自己兩三年不用再出來跑船了。或許還能給自己的兒子備下一份豐厚家產。
“好了。陸離,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又不能急。我不勸你,但是你必須調整好心境。”說到這裡,公子嫣露出為難的神情來。“我不希望你死。”
“好,我不會死。”陸離不是白痴,他能夠感覺得出來公子嫣話語之中關心的意味。所以他沒有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認真的道謝,也是認真地記住公子嫣對他的情誼。
當然,到底是情誼,還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