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撫著胸口道:“這笑話可真不好笑,敖遊他…他還是個小孩子呢。而且——”而且他還是個壞孩子,脾氣又壞,又愛撒嬌,愛告狀,還無恥沒有節操,他還色迷迷的……
哎呀他怎麼就那麼壞呢!
“我跟你說,別看他看起來挺單純的,其實敖遊他可色了。”王培皺著眉頭小聲道:“估計沒少禍害人家小姑娘,而且,而且——他還不覺的自己做錯了。”她記得可清楚了,上回他的朋友仲恆認真找了個女朋友打算結婚,他還大驚小怪的,一副不認同的樣子
“就算…就算他真的有那種心思,那也是因為…”王培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道:“那是因為我不搭理他的緣故。彆扭又自大的人,都這樣。”越是送上門,越是不珍惜,越是不搭理,他反而越是來勁兒。
盧琳安安靜靜的聽著,臉上有淡淡的疑惑。“我總覺得,敖遊…他並不壞。”
壞或是不壞,又豈是一兩個字可以說得清楚的。
“唔,”王培閉上眼睛,如夢囈一眼小聲地應了一句,“他是個好孩子,除了有點二。”
可是,只是個男孩子而已。
二十二
車隊在鳳凰待了兩天後出發去德夯。
敖遊愈加地開始有些不大對勁了。他小心翼翼地學習著周錫君的一舉一動,說話的神態,表情,語氣,幾乎都拿捏得一模一樣。他開始體貼地照顧車裡的兩位女士,又熱情又紳士。如果王培不是瞭解他的底細,幾乎真的會覺得他成熟了。可是現在,她只覺得,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她寧願敖遊還像以前那樣又撒嬌又不講道理,起碼那樣,感覺要真實。
到德夯後大家只聚在一起吃了頓飯,之後老張就宣佈自由活動。他們在這裡有十天的時間,可以去感受這裡特殊的民族風情,也可以去領略此地美麗的自然風景。
飯後他們一車四個人開了個短會,商量這幾天的行程。畢竟王培和盧琳兩個人寫生,一畫就是一整天,實在不好意思因此而束縛周錫君和敖遊的行動。
“要不,你們可以開車去附近看看。過幾天再來接我們?”盧琳徵詢式地問。
周錫君還沒說話,敖遊就已經插嘴了,“我不去,我在這裡陪王培培。”他一著急,裝了兩天的周錫君腔立刻就不見了,恢復了慣常的又霸道又不講道理的樣子。王培立刻笑起來,敖遊難得地臉都紅了。
周錫君也微微地笑,附和道:“你們顧著自己就是,我和敖遊自會自己安排。這裡景色美,風土人情也別是一番風味。你們可不是要趕我們走吧。”
瞧瞧人家說的這話,聽得人心裡多熨帖,要不怎麼說人家成熟呢,跟敖遊那種毛頭小子就是不一樣。
“王培培——”敖遊緊緊地跟在王培身邊,神情緊張地看著她,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如果你趕我走,我就跟你沒完”的意思。王培可不敢真把他惹惱了,這個傢伙要是真不講道理起來,那可是很嚇人的。王培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初勇站劫匪時的英姿。
於是,四人行還是四人行。
只不過,就算是寫生,王培和盧琳也會找不同的地方。或者是去看初升的太陽,或是薄霧間隱約的村莊,穿著鮮豔民族服裝的美麗少女……敖遊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王培身旁。
有時候王培會想,敖遊對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呢?是依賴還是喜歡?又是哪一種喜歡?男女之情?可王培自己都還沒搞懂什麼是愛情呢。
她想著想著腦袋就開始發暈,索性不去想這個找不出答案的命題。轉過臉看一眼敖遊,大聲地喊他的名字,“敖遊!”
他立刻顛顛兒地大聲回應:“女王陛下有何吩咐?”
王培朝山上一指,“開路!”
“得令!”
他們在山頂上看風景,這裡有連綿的山巒,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蔥綠的樹,潺潺的流水,還有清新得讓人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的新鮮空氣,讓人覺得從頭到腳的毛孔都被沖刷得乾乾淨淨。
“要畫畫嗎?”敖遊問,說話時放下背上的畫架作勢欲幫她支起來。
王培趕緊攔住他,“不用了,我就看看。”把這樣的美景記在心裡,而不是紙上。胸中有丘壑,下筆方能錦繡。他們在山頂坐了有半個多小時,偶爾說兩句話,大部分的時間王培都看著遠遠近近的景緻在發呆。敖遊就在一旁陪著,安安靜靜的樣子。
“喂——”遠處有人在高聲喊著什麼,餘音拖得長長的,在山谷間迴盪。
敖遊也頓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