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屹被她氣到差點失智,眸色滿滿怒火,幾乎快壓抑不住,蒼白的面頰上透著一絲黑雲壓頂、山雨欲來的黑氣,以至於他要死死拽住她手腕,狠狠握了握,才勉強遏制住胸口那絲暴怒:“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連同著唇角的血腥氣,嗓音明顯是從唇齒間一字一句擠出。 阮棲被他抓得很疼,但她努力裝出不疼的樣子,風輕雲淡的,詭異地竟然還衝他笑,嘲諷:“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別再來噁心我,滾出我的生活!” 季時屹不得不放開她,因為再不放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弄死她。 阮棲得到這樣的鬆手,頭也不回地返回電梯。 而季時屹有些惱火地邁著長腿走到不遠處的豪車,司機早就在車內看到這一幕,吃驚到不知所措,努力不去看季總唇角的傷口,只是遞上醫藥箱:“季總,您先用消消毒。” 季時屹冷冷麗嘉看他一眼,沒接,反而從兜裡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助理。 電話很快被接通,助理還沒說話,季時屹直接說:“讓物管把公館電梯的錄影調出來,我要兩分鍾前xx棟的監控。” 出門之前,阮棲態度還好好的,只刷了一下手機,態度忽然就變了,季時屹確定,阮棲一定時看到什麼內容,才會態度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掛完電話,司機覷一眼他臉色,問他:“季總,那現在去哪兒?” 季時屹視線瞥了一眼樓棟,壓抑著,十分惱火道:“回酒店。” 十五分鍾後,助理將那段監控影片發過來。 影片裡,阮棲果真正在刷資訊,但是監控非常模糊,看不清楚她刷的內容。 季時屹直接說:“我要更清晰的。” “季總,我馬上讓技術部的人處理。” 隔了一會兒,技術部加班處理過的畫面發過來。 畫面裡顯示,阮棲點進了一條財經連結。 季時屹只掃了兩眼,就知道阮棲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轉變。 他有些自嘲的扯了一下唇角,將手機擱置到一旁,閉了閉眼,靠著皮椅,沒有說話。 冬日,車窗外夜風呼嘯,司機看一眼他神色,疲倦至極,又隱約的透出濃濃的失望。 阮棲下午睡了一覺,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電話終於能接通,第一個打進來的是南初。 南初:“你現在再哪兒度假?風景好嗎,這樣也好,當給自己放假。” “我沒出門,只是想一個人待一待。” 南初愣了一下,倒也理解:“那你看我給你發的連結沒?” “看了。” “所以你也別太難受,公眾忘性很大的,你看這兩天,這件事已經沒什麼下文了,熱搜也下去了,沒人討論了。” “嗯,我明白。” 她態度坦然,南初就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轉而說:“我明天休假,你也別老關在家裡,陪你逛街。” “好。” 南初就覺得,阮棲可能比她想象堅強。 然後是許佳寧,阮棲是看許佳寧給她打了十幾通電話,怕她擔心,回覆她。 許佳寧性格向來溫和,這次竟然發了大脾氣:“發生這麼大的事,你竟然一聲不吭玩消失,你知道媽媽多擔心?” 阮棲只好解釋自己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罷了,已經回來了。 許佳寧嘆口氣:“回來就好,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回家裡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阮棲乖乖答應說好。 最後是些同事的關心,阮棲都一一回復。 她消沉了幾天,打完季時屹那一巴掌,心裡居然通透許多,決心讓自己不要消沉了。 第二天物業部讓她去附近派出所做個筆錄。 阮棲才知道有人在他們小區門口放置花圈詛咒她的事。 是上午,剛好有小區裡帶小孩的老太太在附近物管附近晃悠,嘰嘰喳喳的投訴。 “這次是花圈,下次不曉得再放什麼了,真是作孽,我們全小區跟著倒黴!” “就是嘛,新聞我們都看了的呀,這種牙醫,見死不救的,人家才會上門找茬,這麼貴的房子,我們現在住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對對對,王經理,你要管一管的,我聽說1602的住戶是租房吧,這個能不能讓房東協商一下,退租哇……” 最後一個說話的老太太被人戳了一下肩膀,覺得納罕,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新聞主角來了。 阮小姐穿了一件雪白的高領毛衣,外搭一件深色系的質地上好的羊絨斗篷,濃顏系的妝容,把偏柔和的五官硬生生襯出幾分攻擊性極強的豔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