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追出去。 酒店門口果然停了無數來接的豪車,確實因為下雪,造成輕微的擁堵。 明星們跟自己的助理呆在一起,並不著急,指尖夾著菸頭,三三兩兩的閒聊,還有女生人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初雪,覺得十分浪漫,打卡拍照。 品牌方似乎早有準備,貼心的給每位客人都準備了質地精良的黑色骨傘。 阮棲找了一圈,終於看到正要上車的宋槿禾。 她裹了一條羊絨披肩,微微提著白色綢緞裙襬,旁邊有身材頎長的男人替她撐傘。 鵝毛大的雪花從頭頂飄落下來,宋槿禾連一片雪花都沒有沾到,因為骨傘很明顯是向她傾斜,反倒是那個矜貴自持的男人肩頭,沾染了幾片。 他西裝是帶暗紋的灰黑色,潔白的雪花落在上面就格外顯眼。 宋槿禾上車之前,似乎是為了感激,衝他偏頭一笑,傾國傾城。 宛如某個質感極佳的電影鏡頭。 阮棲踩著高跟鞋過去。 夜風凍得她有些渾身發冷,於是她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但卻並不顯得可憐,嗓音沉穩:“宋小姐,麻煩你把手袋還給我。” 宋槿禾呆了呆,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看了旁邊的季時屹一眼,不大自在的:“你可能弄錯了,我並沒有……” 阮棲費勁追過來,並不想聽她這套說辭,口吻冷了點:“你非要等我報警嗎?” 宋槿禾漂亮的瞳孔微縮,驚了一下,又似乎對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不滿,皺了皺眉:“你冷靜一點。” 旁邊的季時屹終於開口:“你先上車。”是對宋槿禾說的。 阮棲胸口夾雜著一股莫名怒火,立刻吼他:“閉嘴!” 宋槿禾驚呆了,她從來沒見過誰敢對季氏總裁這樣兇悍,不管國內國外,不管是男是女。 季時屹卻似乎習以為常似的,面上依舊淡淡的,但他手上的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偏移,落在略顯狼狽的渾身沾染了雪花的阮棲頭頂。 阮棲沒有看他,只盯著面前宋槿禾,忽然用從助理那兒借來的手機,開始給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撥了有十多秒的樣子,並沒有聽見熟悉的手機鈴聲。 宋槿禾臉上捱了幾片冰冷的雪花,思緒漸漸清晰,不知道為什麼,心緒瞬間被一種酸澀支配,諷刺她:“怎麼,沒找到手機?要不要再去我車裡檢查一下?你既然要報警,總要講點證據吧。” 阮棲抓住畫餅,直接反駁:“你既然聲稱沒有拿走我的手袋,又怎麼知道里面放著我的手機?” “我……”宋槿禾卡了殼。 她爭辯不過,看了一眼季時屹,再看一眼阮棲,索性懶得爭辯,只說了句:“你找錯人了!”轉身,彎腰上車。 阮棲還要拉住她,忽然被季時屹拽住手腕。 宋槿禾的黑色賓利很快開走。 阮棲被季時屹拽著,明顯追不上,只能回頭,惡狠狠瞪了季時屹一眼。 季時屹面無表情地放開她。 阮棲忽然開竅,想起宋槿禾最後的話,抿了抿唇,不甘不願的:“我手袋是不是在你那兒?” 季時屹沒理她,撐著骨傘,邁著長腿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 他背脊筆直,定製的暗紋西裝把身材肩寬腰窄的優勢襯到極致,在飛揚的雪花裡有種閒庭信步的優雅。 阮棲因為動得發冷,打了個噴嚏,抱著裸露的手臂,有些艱難地踩著高跟鞋追他。 她知道季時屹報復心重,她打了他一巴掌,再遇,他肯定要找補回來,手袋明顯被他扣下。 幾步追上去,攔在他面前,阮棲很難控制自己的態度,只能冷冷的:“我在跟你說話。” 季時屹終於看她一眼,清雋的眉眼冷淡,聲音同樣沒什麼起伏:“你不是讓我滾出你的生活嗎,我正在滾。” 阮棲:“……” 兩個人在風雪裡對視。 她白皙軟糯的小臉被凍得微微發紅,大約是為了搭配耳朵上那對粉色海螺珠,禮服也是偏粉的裸肩群,緞面的絲質感,裙傘開到膝蓋的位置,露出大片藕節般白嫩又細膩的肌膚,但此刻因為沾染著雪花,渾身已經半溼透了。 季時屹目光挪開,儘量不去看她凍得微微發抖的四肢。 阮棲決定適當妥協,語氣和緩了些:“如果是因為那一巴掌的事,你可以用別的方法報復回來,不必這麼幼稚!” “怎麼報復,打回來?”季時屹扯了一下唇角,站姿鬆散,渾身散發著陰冷的痞氣。 阮棲沒想到他能這麼無恥,太冷了,身體都氣得發顫:”那巴掌你捱得虧了是嗎?季時屹,我連工作都丟了!”吼完,她自己眼睛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