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其實對這件事情沒太大印象了,於她而言,這真的是件很小的事情,也許只是很順手的一件事。 “那你後來有還我錢嗎?”阮棲是真記不清楚了。 謝茂澤沉默片刻:“大概就是沒還,所以這次,就當做一次還清吧。” “我佔了大便宜啦,謝師兄,您這利息真夠高的,搭了大人情了。”阮棲俏皮道,覺得山間的風都變得輕快起來。 謝茂澤笑笑沒說話。 敏感又自卑的青年存夠錢,好幾次骨氣勇氣要去還,但女孩在人群中那麼耀眼,彷彿上前跟她搭話,都是一種褻瀆。 阮棲那天晚上把山泉水給唐驍送去的時候,就頗有感觸:“我也想很文藝的說一句:善意這件事是可以傳遞的,因為我無意間做的好事,所以我的低谷人生也得到了別人的善意。”她美滋滋道。 唐驍聽她講完這件事,聳了聳肩:“那你這位學長變化確實挺大的。” “嗯,許護士說,他是真的自己一點一點在醫院裡奮鬥出來,風評很好。可能人真的走出某種低谷的困境後,心境也開闊,人也更和善溫暖吧。” “也是你年前身無分文那會兒,確實跟個鬥雞眼似的。”唐驍也頗有感悟,“現在不可愛多了。” 阮棲白了他一眼:“在我對生活有感悟,給你提供劇本靈感的時候,你可以別那麼煞風景麼?” “你的生活感悟通常都有迴旋鏢,我拭目以待。不過水口感很清甜,謝了。” 季時屹的生活依然很規律。 在喝完醫生開的中藥以後, 恢復了早晨5點30的晨跑,助理會在每天7點左右給他發當日的行程,他吃早餐時大致掃一遍, 然後沒什麼表情的執行,宛如一個工作機器。 一週後,周齊忽然發現,老闆似乎又恢復了國外那幾年工作狂人的節奏, 商業嗅覺甚至比之前更敏銳, 幾項專案審議會議裡,理智又一針見血的將幾個高管的提議駁回, 最後起身扣西裝扣時, 非常有風度的給與建議:“如果諸位覺得有不能勝任這份工作的,請儘快打好辭職報告, 提交人事部。” 加班時常加到很凌晨,彷彿沒什麼時間概念, 周齊為了不讓老闆將相同的話扔到自己臉上, 跟整個秘書部一起,沒日沒夜的苦熬。 半個月後,秘書部私下討論老闆的這半個月的行程時,發現老闆竟然一丁點空餘的私人時間都沒有,頓時估摸出味兒來,老闆失戀了,跟上次那個看起來懶洋洋的美女可能分手了。 孟可欣是最焦慮的, 想起某日半夜, 老闆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為上司分手的導火索,心驚膽戰的找周齊分析, 擔心自己工作不保。 周齊悄悄安慰她,以季總的行事風格,不至於。 但孟可欣還是覺得頭上頂了只‘失業’的靴子,隨時可能掉落,工作越發小心翼翼,直到老闆對她態度確實沒什麼異常,甚至還因為某項工作確實處理得很圓滑出色,被季時屹隨口表揚了一句,她才稍稍放心。 周齊辦事圓滑,大約覺得以季時屹這樣的工作狀態,他早晚又要去急診室撈他,跟總秘部一起,適當的修改行程。 比如,將某些不那麼重要的海外會議刪減,改為輕鬆一點的商業晚宴。 給老闆匹配晚宴女伴,又成為新的難題,公關部給出兩三個人選,周齊挑選了一個合適的,報給季時屹,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意見。 但白天在公司碰到這位公關部女同事,這位女伴很自然的微笑著跟季總打招呼。 季時屹瞄了一眼,頷首,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在電梯闔上的瞬間,忽然跟周齊吩咐:“換一個!” 周齊有些莫名。 “不要有淚痣的。” “也不要笑得有酒窩。”他語調平平的說完,單手插兜,平靜邁出電梯。 時間太緊張,公關部跟總秘部又一陣兵荒馬亂,好在公司旗下某產品有新的代言人,剛好這場晚宴的主辦方似乎跟這位一線女星熟稔,從商業角度分析,確實非常適合女伴的角色,且完全符合老闆‘無淚痣、無酒窩’的要求。 一線女星幕向晚受邀緊急救場,豔光四射地登上季時屹加長豪車,早聽聞對方這位季董年輕多金,氣質卓絕,但真正見到真人,饒是在娛樂圈內,自認見識過人的慕向晚依然忍不住呼吸一窒。 寬敞的加長豪車內,男人穿定製款的灰黑色西裝,內裡是簡單的白襯衫,腿很長,那樣寬敞的車,似乎都被那雙長腿襯得空間逼仄起來,五官偏混血,但每一寸都那麼恰到好處的令人屏息,戴一副無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