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招來助理,交代了兩句。 出門時,大約是因為酒烈,他抬手鬆開衣釦。 幕向晚作為女伴,當然不可能單獨留在宴會場,季時屹既然派人跟她打招呼,她當然懂這個道理。 她在宴會廳外的走廊追上季時屹。 “季總。” 他偏頭。 幕向晚穿著恰似星空搖曳的晚禮服,優雅的彷彿不似凡人,在鋪設著紅毯的奢華走廊,嬌美絕豔。 但季時屹目光很快被她腳上那雙高跟鞋吸引。 大概他神色有異,今晚第一次這樣不加掩飾的盯著她一雙腳,幕向晚有些不自在的解釋:“剛才有人不小心把酒潑到我鞋子,所以換了一雙。”助理臨時在保姆車翻出來鞋,跟裙子不太匹配,她有些羞澀的往後縮了縮。 “脫掉!”他忽然說,情緒半個多月來第一次這樣外放,俊臉十分難看。 “嗯?”女明星有些愣住。 “我讓你脫掉!”他盯住她說,嗓音陰寒,周身的氣質跋扈,不容置疑,額頭有隱約的青筋跳動,目光透著冷酷又殘忍的涼薄。 “聽說前幾天有人的風度被狗吃了,在宴會廳外,公然讓自己女伴脫掉鞋子,人家一個小明星被嚇得戰戰兢兢不知道怎麼辦,他當場把西裝扔到人家腳下,眼不見為淨。”總統套房內,沈硯一邊愜意抽雪茄,一邊不忘說風涼話。 顧野就非常打配合擰起一雙高跟鞋:“你說的鞋子該不會跟這雙鞋子長得一模一樣?你說的那個沒風度的人,該不會還恰好是我哥們兒?” 季時屹手上本來端著一杯威士忌,看見顧野不知道從哪裡大驚小怪翻出的宋槿禾寄過來的鞋,抬手闔上鞋盒,臉色冷淡:“我不是讓人扔掉了?” 顧野說:“你套房管家說寄來的時候你讓他扔了,當天晚上又讓人家屁顛屁顛撿回來,搞得底下服務生去翻垃圾桶,咦這玩意兒待過垃圾桶?你的潔癖呢?” 季時屹將裝著的鞋子的鞋盒扔到一邊,口吻很淡:“他記錯了!” 顧野笑著用舌尖頂了頂下頜:“我就喜歡你這副死不承認、不知悔改的樣子,裝,你繼續裝!” 季時屹晃了晃酒杯,轉移話題:“沈希堯那邊怎麼樣了?” “在鑽營宋家的路子!”沈硯將雪茄滅在菸灰缸裡。 “他這叫狗急跳牆,還以為北城跟他們當初的南城一個局勢!”顧野冷笑說,逗魚缸裡的海洋生物,被酒店精心圈養的熱帶生物,需要每天換海水。 沈硯笑了一下:“上面想動他爸,他想走宋家這條路,以為可以翻身,可能沒想過,依宋老爺子的脾性,只會適得其反,說不定就是他沈希堯傾塌的催化劑。” “你二叔跟他合作,也是倒了大黴了。”顧野逗著魚,趁機諷刺了一句。 季時屹垂眸,不知道想到什麼。 顧野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來看一眼,頓時興奮:“回覆了。” 季時屹跟沈硯目光於是不約而同被他吸引。 只見顧野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按下語音鍵,跟那頭回複道:“對,下午就開始痛,她特別怕疼,疼得床上打滾兒,大呼小叫,非要自己吃陣痛藥,就是不肯來醫院。” 隔了一會兒,那邊語音回覆,顧野點選公放,手機裡傳來阮棲清晰的嗓音:“我看了一下你拍的照片,這種情況可能是急性根尖周炎,還是早點來醫院吧,不然拖到後期更嚴重。” 季時屹頓時僵住。 顧野看一眼兒不遠處哥們兒神色,淡定的又回道:“但我妹吧,她害羞,你見過的,特別害羞,還怕醫生,你明天有空嗎,要不幫她看看?” 是夜晚,阮棲原本在家裡看學習資料。 手機在充電,因此是隔了很一會兒才看到顧野忽然拍過來的照片,說她妹妹顧曦牙疼。 阮棲對顧野的印象不差,年前還幫她付過一次賬單,又確實跟她職業相關的問題,阮棲也就認真回覆了。 “可以,我明天的預約沒有排滿,你早點把她帶過來,急性跟尖周炎病發時會很疼,她要是還疼,你給她吃點吃奧硝挫片。”嗓音依舊是好脾氣的溫柔。 顧野騷裡騷氣,當著季時屹的面兒,捏著嗓子回覆:“那謝謝你啦,西西妹妹。” 聊完,顧野整個人嘚瑟的像只得勝的公雞,差點兒想繞場跑一圈,特別洋洋得意地說:“明天哥們兒我有事,不約,我帶我妹看牙!” 沈硯挑眉,神色微妙,覷了眼季二臉色,清咳了兩聲。 季時屹表現得特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