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妍說得差不多,隨手將菸頭掐滅扔進洗漱臺裡,走之前冷笑著提醒她:“別得意,也不要覺得今天這些姑姑們是真的想討好你,親近你,都是看季氏的面子,一旦你被季時屹甩掉,你又是那個討人厭的拖油瓶,趁著還能借男人的勢,好好嘚瑟幾天……” 她話還沒說話,被阮棲拽著頭髮,一下子按進洗漱池子裡。 阮棲抬手開了水龍頭,冰冷的水嘩啦啦沖刷到姜書妍整殼腦袋上,姜書妍帶著夾片的頭髮很快被打溼,她劇烈地掙扎,但大約是因為節食,常年瘦削,根本不敵阮棲的力氣。 大概有半分鐘的樣子,阮棲關掉水龍頭,將她按在洗漱臺鏡子上:“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姜書妍,既然你說我借男人的勢,那我今天就借一借好了。” “所以,你又是靠什麼成天擺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呢,高中你利用唐驍的作文加分考電影學院,還沒畢業你靠家裡的錢炒人設,博流量,工作了當明星也不過是靠著腦殘粉圈錢,你有做什麼對這個社會有用的事了可以支撐你那了不起的高傲感,你高貴的自尊心不都是你媽媽花錢買來的嗎!” “你瘋了!”姜書妍惡狠狠得瞪著她。 阮棲笑了一下,嘲諷道:“我小時候也覺得美很重要,漂亮是王牌,但是我人生很幸運,遇見你,因為每次見到你,我就會提醒自己,美得一無是處會活得有多麼可憐。而你還有最糟糕的性格,沒有人喜歡你,遇到挫折,也沒有親近的朋友安慰你,只能躲進自己最討厭的爸爸的家裡,還要扎這個刺那個,你活的這麼不開心,你自己知道嗎?” 姜書妍被她罵得嘴唇都在顫抖。 阮棲終於放開她,不無同情道:“你真可憐!” 隨即返回包廂。 許佳寧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 旁邊二姑看見她胳膊上的水漬,大驚小怪:“衣服上怎麼全是水。” 阮棲全場環視了一圈,終於明白姜成為什麼低聲下氣的哄回許佳寧,幾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姑姑們為什麼可以這樣拉下面子來集體示好。 她覺得挺可笑的。 於是她就真的笑笑說:“沒什麼,跟書妍姐吵了一架,我把她腦袋按進水池裡了,我覺得她需要醒醒腦子。” 眾人:“……” 連正在乾飯的姜書禹都有些呆滯地抬頭望著她。 姜書妍已經衝了過來,她渾身溼透,樣子不知道比阮棲狼狽多少,像只被人扒了毛的孔雀,怒氣衝衝:“阮!棲!你這個小婊砸!” 阮棲揚了揚手機:“她輿論風波還沒過去吧,不想再上熱搜的話,有沒有人攔一下她?” 包廂邊的大姑父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攔住張牙舞爪的姜書妍。 姜成臉色很難看,正要開口說話,阮棲拿起自己的包,淡淡地說:“姜叔,這頓飯看來吃不下去了,謝謝您的好意,我先走了。” 又對上目光有些渙散的許佳寧:“媽媽,我改天回來看您。” 說完,不管大家是什麼神情,擰著包包頭也不回的踏出包廂。 但阮棲踏出那家高檔會所性質的餐廳後,一點兒沒有剛才的氣勢,她很頹敗,覺得很可悲,又很生氣,想發瘋。 原來是季時屹,她想,原來有的人真的什麼都不用做,只聽名字,只模模糊糊確認一段關系,就可以改變那麼多人的態度…… 她胸口堵著一些東西,非常難受,又沒有可以紓解的地方,只能沿著會所門口的路一直走,走到自己高跟鞋差點踩斷,忽然想起自己諷刺姜書妍的話,想起自己還有唐驍這麼個朋友。 她只好給唐驍打電話,問他在哪兒。 唐驍說在馬場,然後扔給她一個地址。 她到的時候,唐驍正在跟人談生意,她又不能立刻找他傾述,唐驍給她使了個眼色,讓人帶她去跑馬。 阮棲是會騎馬的,她的馬術還是季時屹教的。 她已經很久沒跑過馬,因為像這樣高階一點的馬場,騎馬會費真的挺貴的,她為了存錢買房,摒棄了這項奢侈運動。 但是她騎馬的姿勢熟練,真的跑起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周遭風景開闊,她覺得壓在胸口的那絲氣悶,也慢慢散去。 這姑娘騎馬奔騰的姿勢真的是英姿颯爽,連跟唐驍在一塊兒的導演都忍不住側目,問他:“你新女朋友真漂亮,有沒有興趣進圈,我最多兩年給她捧紅。” “她就是個傻妞,傻乎乎的,不適合這個圈子。”唐驍順著他目光望過去,笑了笑,“要知道您這樣的名導這麼抬舉她,又得瞎嘚瑟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