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傳來的時候,白澤的手腕已經不再屬於他。
銳利的劍氣直接破開了他的護身功法,還切斷了堅逾金石的肉身和骨骼,一劍之後,白澤的手腕就從中而斷。
這一劍來得太快,也太狠,一轉眼的功夫白澤已經痛失一腕。但劇痛之下,他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靜下來。
他沒有去考慮,王陸那招搖的白旗是不是詐降,而這種詐降在比鬥規則中又應如何處理。甚至顧不得考慮手腕斷處傷勢要怎麼治療。
以否決印否決傷勢,令斷腕重生,並將體內紊亂的仙靈之氣壓制下來,這些都很簡單。
但是沒有時間了。
以劍氣偷襲的人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藉著混元金雷錐的掩護,那人成功避過了自己的感知,並在關鍵時刻一舉偷襲得手。而且更為致命的打擊還等在後面。
比起王陸的白旗,手腕的傷口,近在咫尺的偷襲者才是當務之急。這一刻白澤身為地仙的實力被髮揮的淋漓盡致,哪怕是身處對方的連環陷阱之中,他仍然做出了及時有效的反應。
完好的左手凌空摘下一枚否決印,向旁順勢推去,仙靈之氣凝聚在金印上,發動了他的仙術。
仙術雖然是倉促而發,但如此近的距離下,足夠在頃刻間將一位金丹巔峰的修士抹消地屍骨無存。而果不其然,他金印一出,身旁就是錚然鳴響,什麼東西遭到了重擊,已然是被否決術命中。
但下一刻,鋒銳的劍氣便又撲面而來,白澤連忙轉動手腕將劍氣抹消,但接連發動仙術,他已經氣喘不定,同時心中也有些動搖起來。
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硬接自己的否決術?
恍惚間,一道白影在眼前掠過,十餘道鋒銳劍氣自四面八方刺來。
難道是那個白衣的賤人!?他們師徒根本是算計好了要以二敵一?!
白澤緊咬牙關,將一枚否決印高高舉起,撐起一個印章模樣的巨大虛影,將所有的劍氣都擋了下來。與此同時,他也準確地捕捉到了偷襲者的身影。
令人驚訝的是,偷襲者並非三個月前將自己擊敗的那個女人。雖然同樣是白色的衣裙,但此人神色冷漠,五官也顯得更為清秀淡雅,絕非同一個人。
更關鍵的是,她手持一口粉色短劍,劍上散發出凜然的波動,赫然是仙寶品級。而那種造型,那種氣息……胭脂淚!
白澤在一瞬間就判斷出了偷襲者的身份——獨立作戰的胭脂淚,以及它的劍靈。
難怪以否決印無法將對方擊敗。金丹境界下,他的仙術還奈何不了仙寶,至少不可能將其一筆勾銷。論及存在的穩固性,金丹級的修士遠不能與仙寶相提並論。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白澤就拿對手沒辦法。
被胭脂淚的劍靈斷腕,也不是因為對手有多強,完全是那一劍來得太過突然,出乎意料。一旦穩住陣腳,區區一個還未成熟的仙劍劍靈……易如反掌!
以否決仙術抹殺當然是無效的,對付仙寶,還得是鎮壓為主。
於是他放下了否決印,伸出左手向下一按。
劍靈梁秋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少女眉目間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
她方才是以半附體的方式,藉助胭脂淚的天然高速,圍著白澤繞圈尋找破綻,尋常的金丹級修士連她的殘影都捕捉不到。但白澤只是一伸手,一股沛然巨力就當頭罩了下來,連帶她身週數百丈的空間都被鎖死,完全動彈不得。
“你不會以為我只有否決仙術這一招吧?”白澤淡淡地說著,然後用力握起左手。
劍靈梁秋一聲尖嘯,身不由己被壓制回了胭脂淚的劍體之中,再也無法出來。粉色的短劍自半空跌落下去,靈氣全失。
除了否決之道外,白澤身為地仙的手段實在太多了,鎮壓仙寶也只是其中不足為奇的一項。更何況物件還是胭脂淚——玄墨曾經用過的兵刃。
群仙墓中一眾地仙都曾是肝膽相照的兄弟姐妹,對於彼此的手段都很熟悉,所以胭脂淚的特徵和弱點,白澤是瞭如指掌。
只憑一隻左手,他就鎮壓了劍靈梁秋,令胭脂淚從半空墜落。
然而墜落途中,一隻有力的手掌將它握了起來。
“王陸……”
白澤終於等到了正主,經過樑秋幾個回合的拖延,王陸已經從五百里外趕過來了。
他右手持著胭脂淚,向前一個踏步,金色的劍圍便如海潮山崩一樣,勢不可擋地推了過來。
白澤心中冷笑,同時再次摘下身旁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