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月大怒,再次伸手捂住他。他竟然還要說?
四目相對,一笑意盈然,一烈焰洶洶。
“咳咳……”拱門外有咳嗽聲響起。
陸朝雲心有不甘地鬆手。岳父來得真不是時候。
她立即跳離他三尺遠,快速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裙,最後不忘狠狠瞪過去一眼。
任清源慢慢走過來,彷彿只是無意路過般地走進涼亭。
“爹,你們說話,我先告退。”
不料,他擺手道:“月兒留下,這事你在場最好。”
陸朝雲不禁跟妻子對視一眼,心中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
“岳父要同小婿說什麼?”
“給月兒一紙休書,或者她自請下堂。”
“任大人——”他臉色一沉,稱呼頓時便嚴肅起來。
任清源只是冷靜地回視,平靜的將話又重複一遍。
暗自平復一下心緒,陸朝雲換上溫和的語氣,“岳父明示,小婿委實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他面無表情,用一種冷靜到刻板的聲音道:“小女體弱難以為相爺生有子嗣,更甚者無能善盡妻子之責,與其他日被皇上以此宣告天下,不如現在自求下堂。”
陸朝雲面色陰沉起來。皇上找過他,而且看樣子還找了太醫背書,真是好笑,他的妻子能否生育與他人何關?更不用說,他懷疑長公主早就買通那名太醫,甚至是皇上明明知情卻故意縱容。
任清源繼續道:“有太醫作保,言之鑿鑿,下官不想相爺到時為難,更不願小女彼時難堪,今日便當面替小女求去。”
真相如何不重要,長公主的決心由此便可見一斑,他已經失去一個女兒,可不想另一個女兒因此槓上皇權。
“此事有我周旋,岳父無須多慮。”陸朝雲的臉色很不好看,目光落到一旁的人身上,眉頭便皺了起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聲,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化,彷彿他們在說的事與她半點關係也沒有。他的心微沉。
“娘子,你都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的事自有爹爹為我作主。”
陸朝雲驀然大怒。在他努力想靠近她時,她卻時刻保持著距離,隨時準備著抽身而去。他以為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是認同了他們的夫妻關係,沒想到……
任盈月絲毫不為他身上所散發的怒氣所影響,她當日嫁他也不過是情勢所迫。
按父親的說法,陸相是以勢壓人,逼得任家不得不認下這門親。對此,她深以為然。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要為你作主現在只能是我,而不是岳父大人。”
“我現在在孃家啊,自然應該是聽從父親的安排。”任盈月雲淡風輕的口吻達到與挑釁一樣的效果。
陸朝雲深呼吸。很好,他家娘子果然不是易與之輩,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他收到了。
收到他若有深意的一瞥,她莫名打了個冷顫。
“此事我便當岳父從未提過,”他面沉如水,“皇上那邊自有我去說,至於長公主……”他冷冷一笑,緩慢而陰沉地說:“這麼多年她沒能如願,今後也不會如願。”說完,但拂袖而去。
任氏父女不禁對視一眼。
“爹。”
任清源擺擺手,“無妨,此事皇上多番插手,也難怪相爺動怒。”
任盈月略微沉吟片刻,問:“爹,若我此時自請下堂,皇上可肯應允?”
他愣了下,才道:“月兒可是心意已定?”他雖說出話去,但這到底是最壞的打算。
她肯定的點了下頭,“這皇家之事本就紛擾難解,那長公主既糾纏十年之久,必是不肯輕易放棄的人,我也不想在此事上太過耗損精力。”她實在不想再活得那麼累。
“說的也是。”
“那此事便煩勞爹費心了。”
猶豫了下,任清源還是說了出來,“你不跟相爺商量一下嗎?”
“不必。”
“據聞惹怒陸相後果很嚴重。”做為父親,他還是要給予女兒應有的忠告。
她杏眸微微眯起,雲淡風輕地道:“到時候爹告老還鄉,他又能如何?”
怪就怪他當日不應該強娶她,明知道長公主不是好惹的,還硬要將她捲入這淌渾水。
任清源無言點頭。
第5章(1)
腰很痠疼,任盈月坐在窗前的榻上輕捶著自己的後腰,臉上閃過咬牙切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