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根本不必替小公子擔憂,明白“胡亥”其中意思的人絕不會開口找不痛快,剩餘咸陽宮中的諸位公子絕沒有機會接觸到這般粗鄙不堪的俚語,進而羞辱幼弟讓此事暴/露。
兩人拿定主意,面色恢復如常,踱著步子走回大臣之中,很快又隨著心懷天下的秦王嬴政向大殿走去商談大事。
胡亥被胡姬勒得喘氣都費力,若不是剛剛的氣氛實在冷凝,他實在想要放聲哭嚎來表達自己生理上的不愉快。
聽到中華祖龍父親帶人離開,松一口起之後,胡亥毫不客氣的發出能讓正常人類忍耐力告急的吵鬧哭聲。
胡姬馬上胡亥嚇得手忙腳亂,狠狠折騰了一圈才明白自己勒到了孩子,而不是胡亥受傷,霎時,她的淚水順著一雙豔色驚人的深邃大眼滾落。
她輕輕抓著胡亥的手掌,低聲哽咽:“你是阿孃最後的希望了,千萬不要丟下阿孃。”
短短一句話的意思卻太曖昧,胡亥下意識的回想起嬴政剛剛對待胡姬的冷淡態度,很快下定結論自己這輩子的母親正在為了失寵而傷感。
他雖然看不清楚眼前女人卻能從聲音聽出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子,忍不住有些心疼,很快止住了哭聲。
胡姬身為胡人,性格十分爽朗,雖然經歷一番大驚大悲剋制不住情緒失聲大哭,但等情緒過了,她也很快收起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擦淨淚水將心頭肉一般的孩子抱在懷中輕聲哄著。
孩童的身體畢竟年幼,在胡姬溫柔的撫慰下,胡亥很快陷入黑甜的夢中睡得昏天暗地。
扶蘇不知道自己幼弟整日除了吃奶、流哈喇子之外再無所求,他坐在書房桌案旁,雖然手提蒙筆,往日專注的思緒今日卻集中不起來,頻頻抬頭從敞開的窗戶望向後宮。
“哎……”扶蘇不由得嘆息一聲,少年清俊溫和的眉眼沁出一縷憂慮。
扶蘇乾脆放下蒙筆,雙手撐著桌案站起身走到窗前,背手眺望著廣博的天空,沉默半晌,低聲自言自語道:“已經一個多月了,父王是不是該將這件事情忘了?若我前往後宮偷看胡亥一眼,想必無人知曉的……吧?”
語畢,扶蘇抬手落掌握住窗欞,指尖用力捏住窗框。
“公子,大王有令,傳您覲見。大王想要考校公子,讓你將學習《韓非子》留下的筆記都帶過去檢查。”正當扶蘇喚了一聲正式的衣袍準備前往後宮拜見胡姬,內侍梁卻忽然傳令而來。
扶蘇苦笑著搖搖頭,心中道:父王還真是選的好時間,我想見胡亥一面恐怕要另尋合適的時間。
扶蘇衝跟在內侍梁身後的另外幾名內侍溫和一笑,回身指著整齊擺在大案上的十幾卷竹簡吩咐:“這些都是我記錄下來的心得體會和疑問。”
內侍明白扶蘇的意思,趕忙上前一人抱起五、六卷,隨即跟在扶蘇公子身後,隨他向咸陽宮正殿東配殿的書房走去。
嬴政對待扶蘇的態度不同於其他兒子,永遠是個博學威嚴的父親,扶蘇做得好雖然也從嬴政口中得到過誇獎,可更多的時候卻要面對自己父親冷冰冰的“還需努力”,但即使如此,常年在正殿服侍的內侍卻人不知嬴政對長子深深的期待和私底下對長子優秀的驕傲。
因此,哪怕扶蘇此番收到了秦王政的斥責和懲罰,內侍們一路上仍舊錶現得恭恭敬敬,就算腳下悄無聲息的向東配殿急趨,卻始終保持著對待長公子的順服態度。
扶蘇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明白父王的怒火已經熄滅,可這條走了十年的路卻莫名讓扶蘇產生了一絲煩躁,他不由得放慢腳步,忽然開口詢問:“父王這些日子可曾前去探望胡亥?”
內侍梁腳下一頓,腳下的布鞋捻著石板發出細微的聲響,隨即恢復步伐,低聲道:“ 公子多想了。”
☆、我有特殊的撩閒技巧
扶蘇聞言愣住,隨即反應過來內侍梁所謂的“多想”到底是什麼意思。
父王子女眾多,算上新出生的胡亥,兒子便有二十二人,更不用說年歲偏大的十位姐妹,雖然在沒有冊立正室讓他們兄弟身份相當,情分更深,也讓彼此爭奪父王寵愛的行徑更加明顯。
內侍梁這是擔心他的位置不穩?
扶蘇失笑,不由得搖頭,應下了內侍梁的好意後,輕聲解釋:“只是當日險些傷到了胡亥,想借機向你打聽他身體是否安康。”
秦王不去後宮,身為他身邊內侍的梁自然也不可能私自尋到機會去後宮,詢問秦王的行程自然也就是詢問胡亥身體健康。
想明白其中隱晦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