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流出口角,淌了胡亥一臉。
“賣萌賣偏了吧?”只有胡亥能看清楚的小東西飛到空中,低頭看著胡亥現在的模樣不厚道的出聲嘲笑。
胡亥張了張嘴,皺眉發出幾聲不滿的聲響,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出去:“那又怎麼樣?我表現得這麼蠢,至少扶蘇公子不會再對我心存懷疑,想要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孩童。而且……”
“而且你還喪心病狂的躺到扶蘇公子大腿上了。你的節操呢?”落在胡亥身邊,小東西繼續調侃。
用頭磨蹭著扶蘇公子的手掌,將自己臉蛋上的口水大方的分享到他身上,胡亥賴皮的說:“我還小啊,榻上哪能和扶蘇公子的懷抱相比。難怪孩子都被抱多了都黏人,我現在也不喜歡自己躺著。”
小東西蹦到胡亥身邊,不客氣的說:“他現在不懷疑了,可也該把注意力挪開,關心你不如以往了吧?”
“挪開有什麼不好,我連話都不會說呢,好好長大才是正途。”胡亥聲音漫不經心,似乎一點不把自己現在的處境放在心上。
小東西用力掐了他一把,不滿的說:“可是這些日子你會錯過多少歷史大事啊!萬一扶蘇公子自己做主,胡亂改變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你要怎麼收尾去?”
扶蘇看著懷中的嬰孩,發現他閉著眼睛像是在做夢似的,臉上時不時出現幾個淺淺的表情,像是困擾又像是微笑,不由得憐愛的摩挲著他的脊背,直到胡亥神色變得踏實了不少,才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案上的錦帛,一筆一劃的書寫出擺在眼前的問題。
胡亥感受著始終在自己背後輕柔摩挲的手指,低聲回答:“0815,就算我什麼都不做,秦國也會征服六國、一統華夏,開創曠古絕今的偉業,而且扶蘇公子這麼溫柔,你又什麼可擔心的?他甚至不再是衝動易怒的少年,我毫不懷疑他可以做到最好。”
小東西憋悶的哼了一聲,蹦蹦跳跳離開胡亥,窩在角落生悶氣。
“大王駕到——!”長長的傳達聲一層層進入扶蘇所住的院落,他放下蒙筆,抱著胡亥起身走出大案。
嬴政正巧走到門口,一見到父王,扶蘇拱手向嬴政行禮。
嬴政一擺手大步走到扶蘇面前,接過扶蘇懷中的嬰孩,抱著他坐進大案內,從袖中摸出一枚金鈴在胡亥面前左右搖晃,看著嬰孩視線隨著金鈴的光芒而左右搖擺,眼中沁出笑意。
隨即,他看向扶蘇語調溫和的說:“今日對答,扶蘇,你回答的很好。”
“多謝父王誇讚。”扶蘇露出謙和的笑容,坐在嬴政身邊。
嬴政垂首看著幼子,輕輕撫摸著他稚嫩細小的手指,卻對扶蘇低聲道:“韓非曾經說過‘天下必一於秦,而六國必亡於己’,今日韓非已死,寡人要問你,你能領略韓非後半句話中的意思麼?”
扶蘇聞言一笑,拱手平和的說:“去見韓子途中,扶蘇正巧和長史談到同一件事情。”
“哦?李斯竟然和你談得這麼深入?”嬴政輕聲疑問,眼中卻因為扶蘇的話露出滿意的神色,他點點頭,“李斯講了前面的意思,那你就接著他的話說說看後一半,讓寡人看看你面見韓非所得幾何。”
扶蘇正襟危坐,收起臉上的笑容,嚴肅的說:“長史著重說了我大秦能夠強盛到如今依靠的是變法的力量,此言不假。山東六國,雖也有變法之舉,可無一不是一世二世而終,均不長久。各國缺陷也大同小異,都是封地制度固定不變,導致世族手握重權,國主無力操控,因此而致人心不齊,國力無法凝聚,始終猶如一盤散沙任人挑撥。但兒臣覺得長史有一事說的不對。”
嬴政看著扶蘇點點頭,眼神讚許之中夾雜著些許好奇:“你覺得何處有誤?說給寡人聽。”
扶蘇直視著嬴政,朗聲道:“兒臣以為,文信侯對我大秦並非沒有貢獻,而只有亂法的罪行。”
呂不韋被嬴政剷除時,扶蘇已經記事,嬴政絕不相信扶蘇不明白呂不韋對自己而言意味著母親偷情的羞恥和被人控制的屈辱。
聞言,嬴政微微眯起眼睛,鷹隼般銳利的視線落在扶蘇臉上,意圖從長子眼中發現他如此開口的用意,可很快嬴政發現自己竟然失敗了,他看不懂兒子的想法!
嬴政先是一愣,隨即趕到自豪,扶蘇這樣的表現才是能夠繼承大秦的長子!
他大聲道:“好,扶蘇,你既然這樣想,就告訴寡人,呂不韋對我大秦有什麼貢獻。”
扶蘇面上微笑,語調不變的輕柔道:“文信侯寬政輕法,大量引入商品珍玩以填滿我大秦府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