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錯的位置!太子高見,老臣竟沒辦法給您更多提示了,這位置極妥當。”
扶蘇聞言勾唇而笑,認真的說:“扶蘇雖然有心、也有誠意迎接張子房,此番前往灞宮也沒有把握,還請治粟內史與我同行。”
鄭國臉上憨厚的笑容不改,高聲應承:“雖然未曾與張子房見過,太子有需要,老臣必定全力以赴,在他面前為太子說好話。”
尉繚被鄭國的話逗得大笑出聲,一面咧嘴揉著疼痛不絕的腿膝,一面捂著肚子說:“老令別在都我啦,您出現在張子房面前對太子而言已經是最有利的佐證——秦國容得下天下有才之人。”
鄭國對尉繚拱手,憨聲重新開口:“老臣已經不辱使命,給太子做個合格的功績牌坊。”
鄭國有意逗樂,霎時,大書房中笑聲震天,再做的諸位重臣全都剋制不住大笑出聲,沒多久,扶蘇乘著馬車,帶著鄭國一同前往灞宮。
灞宮臨水,正應了春日凍人不凍水,宮中空氣溼潤,枝頭已經抽出嫩綠的幼芽,迎春枝頭甚至綻開嫩黃的花蕾,引得貪俏的宮女結伴悄悄摘下別在鬢髮之中,正是一片早春的好時節。
張良此時斜倚著一張大案坐在灞宮池水旁,眼睛看著濃綠的湖水,視線隨著幾隻歡快漂游在水面的野鴨移動。
他雖然耐得住寂寞,可灞宮的生活太平淡美好,他也……覺得無趣,這裡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幾年如一日,哪怕張良有讀不完的書簡陪伴,仍舊覺得仿若一抹闖入富貴鄉的遊魂,哪怕沒有榮華富貴,他仍舊喜歡整日被忙碌充塞的生活,與平淡格格不入。
張良嘆息一聲,搖頭苦笑:“竟然覺得現在的生活不如原本在宮外帶著一群沒本事的蠢人抗秦有滋味。哎,也不知道宮外現在是怎樣一番情形。”
張良推開大案起身,緩慢的挪動著腳步向宮牆走去,但他很快用強韌的心性剋制住自己的行動。
他與秦王——不,現在是秦朝的陛下了——有過君子之約,不改貪圖其他。
“先生立於宮牆之下,宮中太無趣了吧?”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張良身後響起,他立刻收起臉上虛弱的神色,用平靜而疏遠的笑容將自己包裹起來。
張良轉過身,視線在身著華服、高挑強壯的年輕男子身上轉了一圈,嘴角綻開比春花更加嬌豔的笑容,柔聲道:“秦國初立,太子百忙之中竟為了子房抽空走一趟灞宮,子房愧不敢當。”
張良不愧是心思通透之人,只考慮教導過的胡亥公子是什麼性子,這座灞宮之中的自己又有什麼本領,已經將扶蘇前來的心思揣摩得八。九不離十,剛一開口便徹底堵住扶蘇的話頭,讓他無法接下去進行談話。
扶蘇果然住口,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張良安靜下來,兩人沉默的對視許久,扶蘇直接躬身拱手道:“先生反秦、刺秦,為的是擔憂原本韓境百姓受我大軍磋磨,如今秦朝治式已建,天下推行郡縣制,先生就不想參與其中,為百姓謀福祉,監管我大秦上下官員如何對待百姓麼?”
張良聞言神色沒有絲毫改變,眉頭動也不動,口氣淡淡的說:“太子既然親自前來,自然將天下百姓記掛在心頭,子房一介囚徒,又何須掛念天下民生?百姓最差不過是重燃戰火,生不如死。”
“先生真是舌如刀劍,扶蘇無言以對。”扶蘇撐起苦澀的笑容,但他始終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態,一步不肯退讓。
張良上下看了秦朝的太子幾眼,心中中肯的評價:沒想到秦太子竟然是個仁善之人,舉止動作皆出自真心,並非如同魏王假一般沽名釣譽之輩,太子登基,秦五十載內不可亡——此生,我註定等不到秦朝消亡了。
這樣的想法在張良心中一閃而過,讓他原本無趣的心思變得複雜又尷尬,可不等張良開口,扶蘇乾脆一撩衣襬,直接跪在他面前,真誠的說:“曾祖當年跪而迎接範睢相國,扶蘇敬佩先生之才,願以同樣誠意懇請先生為了天下蒼生走出限制自己的牢籠。”
張良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輕男子,眼中忽然顯出怒色,上前一把扯住扶蘇的衣襟,高聲喝問:“‘天下蒼生’?太子所言不實!依子房之見,太子為的是秦朝千秋萬載,始皇而始,二世、三世而至無窮無盡!既然如此,何來‘天下蒼生’?!”
扶蘇順勢起身,垂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氣得雙頰緋紅的張良,溫和的語氣轉為深沉,同樣尖銳的說:“先生既然覺得大秦無可救藥,為何推著親弟兄為我大秦效力,供職與胡亥身側,護他安全,保他平安?扶蘇萬沒想到,以先生大才,竟然勘不破家國小恨,寧願對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