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像是聽懂了扶蘇的話似的,拍了拍翅膀,低叫一聲,用啄在他臉上一蹭,叼走盤中最大快的牛肉,展開翅膀直接飛了回去。
“這是長公子養的寵物?草原上都說最好的勇士才能訓練出鷹隼,讓它們明白自己的意思。”對面沉默了半晌的男人忽然開口詢問。
扶蘇笑著擺擺手,盯著男人的眼睛說:“這是胡亥不足四歲時候收養的白鷹,他似乎天生就受到天空王者的喜愛。”
男人驟然打翻了手中的湯碗,猛然站起身。
“勇士為何不坐下?起身急著要做什麼去?胡亥,快來了。”扶蘇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睛,驟然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竟然讓男人說不出話來。
☆、第64章 我有特殊的遭罪技巧
“你……”
“大哥!”男人正要開口;一個相貌異常精緻的男孩已經一陣風似的跑進大帳,他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完全沒看到坐在一旁的高壯男人,直接撲進扶蘇懷中。
男人眼睛瞬間發現,但他發現男孩仰頭看著扶蘇的視線充滿眷戀之情;其他人根本無法插入他們的對視。
“學好了?”扶蘇替胡亥將逐漸長過下巴的捲髮抿到耳後;抓著半長不短的頭髮熟練綁在頭頂;梁立刻取來一根髮帶遞給扶蘇;幫他給胡亥整理好頭髮。
胡亥綁起馬尾後;耳邊的碎髮讓他看著更加年幼;扶蘇對上胡亥的亮晶晶的眼神不由得勾起嘴角,他抱著胡亥坐到自己懷中,然後看向對面的男子說:“這就是胡亥;我的幼弟,父王的幼子。”
扶蘇的語調很平靜,但說出口的話總讓對面的男人覺得意有所指,可當男人視線與胡亥相對的時候忍不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欒提頓雖然今年再一次推拒了竭額南下的提議,可已經被秦人控制的趙境之中動靜那麼大,他有意逐鹿中原,怎麼可能絲毫不關心中原的局勢?
可欒提頓隨便一關心,就聽說了桑雅生下的兒子犯下大錯跑到秦軍之中的訊息。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若是此番不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有這樣合適的時機,正好東胡部落的首領被趙國太后迷得失去了理智,想要和他一爭高下,戰勝了就劃一塊土地給趙王遷,因此,此時正計劃著前去代地遊說殘趙百姓。
欒提頓心裡明白,只要他向秦國長公子透露出韓國和趙國的訊息,正好可以將秦軍的注意力引到東胡身上,見兒子的機會順便能夠解決了大麻煩,徹底鎮服匈奴各部。
欒提頓緊緊盯著眼前的男孩——他很好看,幾乎徹底融合了桑雅和自己的優點,就是身子骨看著不健壯,……像桑雅一樣單薄。
一看就知道不是秦王的種。
欒提頓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臉上偽裝出的爽朗已經變成了慈愛,聲音發軟的說:“你是……胡亥?你阿孃,她還好嗎?在後宮之中是不是很憋悶,她以前最喜歡在草原縱馬狂奔,還時常給母羊接生小羊羔。”
胡亥順著扶蘇的指點轉過頭,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對面像一座小山般高大壯碩的男人,忍不住呆愣的眨了眨眼,微微張開嘴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但他表現得再無辜,本質上也不是真正的孩子,只要一眼,他就輕而易舉的從男人臉上分辨出哪些部分和自己有著共同點。
胡亥瞬間覺得自己遭受了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這種喊了始皇帝五年爹,回頭發現自己就是他綠帽王證據的感覺糟糕透了!
我已經把嬴政當成親爹了好麼!
不打算換人!
胡亥立刻不加掩飾的皺起眉頭,直接往扶蘇懷中躲去,輕哼道:“大哥,我不是認識他,我不想見他。不是說好了儘快回咸陽麼?我想阿爹了。”
欒提頓只覺得自己剛剛火熱的心情瞬間被凍僵,簡直像是數九寒天的時候沒穿羊皮襖就走出帳篷外面似的,讓人從頭冷到腳。
他動了動手指,用力捏住拳頭才不至於將秦國長公子懷裡的男孩扯出來,然後,他若無其事的笑了起來,帶著點強硬的態度扯著胡亥束起的馬尾將他扭回頭,用力在男孩頭頂拍了幾下,大笑道:“怎麼這麼愛害臊,跟個女娃娃似的?桑雅當初都比你潑辣,中原的水土沒養出一匹狼王,反而讓她的娃變成愛撒嬌的幼犬了!”
扶蘇霎時沉下臉,看著欒提頓的眼神充滿寒光,欒提頓心情不好,懶得再與扶蘇對話,直接起身拍了拍皮襖,抬腳就走:“見到桑雅的兒子,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