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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扶蘇聽到嬴政的話,心情也如同遭遇狂風暴雨的摧折般漂浮不定,發現胡亥臉色慘白的模樣,他上前一步擋在胡亥身前,替他遮去嬴政銳利如刀鋒的目光,語調溫和的回答:“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不會讓國尉再受勞累的。”

語畢,扶蘇握住胡亥冰涼的手掌,在他手背上輕拍幾下以作安撫。

扶蘇明白父皇的意思,現在當著李斯的面卻沒辦法對胡亥名言,胡亥原本被父親指責,只是被嚇了一跳,現在一得到扶蘇的安慰,心裡竟然隱約感到一陣陣的委屈,用力抓住扶蘇的手掌不放,垂下頭抽了抽發酸的鼻子。

嬴政眼中心疼一閃而過,卻繼續板著臉,不肯安慰胡亥,他板著臉,不耐煩的說:“還不快去。”

“兒臣明白。”扶蘇好聲好氣的答應一聲,毫不遲疑的轉過身,牽著還不停回頭看向嬴政的胡亥大步向外走。

一登上始皇帝平時乘坐的王車,胡亥立刻丟開扶蘇的手掌,然後又猛然抓回自己手裡,將臉蛋埋在他掌心,悶著聲音說:“我現在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

扶蘇伸出另一隻手,順著胡亥仍舊顯出青年單薄的脊背輕輕摩挲,溫和的說:“父皇一如既往願意嬌寵著你。”

“……只是不肯再讓我看不懂朝堂的風雲變幻了。”扶蘇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打溼了,胡亥微微抬起頭,卻仍舊垂著臉不肯與他對視,只是伸手抹去自己眼裡流出的淚水,未帶哽咽的繼續說,“阿爹根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尉繚……尉繚是對國家有著很大的貢獻,可阿爹沒給他高位嗎?沒準許他見王而不拜嗎?沒賜予他無上的光榮嗎?阿爹把能賜給臣子的都給尉繚了!他為什麼還要把能解毒的丹藥也送過去,阿爹明明自己身上還有餘毒呢!”

扶蘇過去應經因為服用胡亥贈送的丹藥而躲過一劫,因此對胡亥先對自己說“暫時拿不到”之後又飛快的得到這種神奇丹藥而做出過許多猜測,比如胡亥為何會急著出宮之類的,以此推測出胡亥也許付出了遠超自己想象的代價求得神醫賜藥——扶蘇絕不相信胡亥隨口胡謅的“天降仙丹”,對於身邊帶著一隻頗通人性鷹隼的胡亥來說“天降”兩個字本身就意味著破綻。

此時聽到胡亥終於忍耐不住而爆發出的不滿之語,扶蘇反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他伸手將胡亥拉近懷中,將自己的嘴唇印在胡亥臉頰上細細親吻,胡亥感受著來自愛人的溫柔安撫,終於忍不住心裡懸置的恐懼,丟開防備,緊緊抱住扶蘇有力的腰,將臉埋在扶蘇頸側,低聲啜泣:“我真害怕自己不轉身的時間,阿爹忽然又殘毒發作,痛不欲生的倒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滿頭冷汗的翻滾慘叫——御醫調配的解藥,誰、誰知道效用是不是牢靠!”

扶蘇抱著他輕柔的搖晃著,手掌一下接一下從細瘦的脊背撫過,他本想對胡亥解釋嬴政今日冷臉的原因,可面對胡亥這幅完全不在乎朝局的模樣,扶蘇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胡亥完全在以一個兒子的身份擔憂父皇的身體,那麼他就不必知道父皇希望他明白的事情——父皇過去能夠保護胡亥不參與挑弄人心的政局,扶蘇有把握自己也能夠護著胡亥隨心所欲。

可扶蘇沒想到胡亥不管不顧大哭一場之後,竟然徹底收起之前的作態,擦乾淨臉,握著他的手低聲說:“扶蘇,給我講講阿爹希望我明白的事情吧,我不想讓他失望。”

扶蘇心疼的摸了摸胡亥頭頂,嘴角卻掛出笑容,心中快慰的想:胡亥徹底變成一個男子漢,不再需要其他人的保護了,就像他飼養的鷹隼,羽翼已豐,憑自己的力量就足以翱翔天際。

扶蘇笑著托起胡亥的下巴,命令道:“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你不是心裡不明白,是不願意明白。”

胡亥面色霎時變得紅白交錯,四處遊移不定的眼神過了好一會才敢於扶蘇相交,他抿緊嘴唇,沉默許久,忽然高聲道:“你知道我是誰!秦朝天下我在乎的人只有你和阿爹,你們活得好好的就夠了,我才不願意管尉繚死活!”

語畢,胡亥坐穩身體,咬緊牙關,眼圈泛紅的說:“哪怕治好了殘毒,阿爹也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了對麼?所以……所以他在給你鋪路,希望留下一套絕無二心的忠臣班底。”

不等扶蘇反駁,胡亥嘴角已經揚起冷笑,語調尖銳的說:“李斯兒女娶嫁都是秦國的公子、公主,尉繚又接受了始皇帝的恩賜,再得一條命,不用躺在床上苟延殘喘,王翦上將軍雖然年老體衰不堪用了,可他兒子在戰場上欠了你一條命,而蒙恬上將軍與你有半師之誼!整個朝堂的重臣早與你磨合幾年,現在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