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一次我也可以。現在我還有了寶寶,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不要跟我亡命天涯,做一名逃犯,我是認真的,已經有一個男人為我死了,我不能再害了你的下半生。”
劉清遠淺笑了一下,握著她的手,“我過去十幾年都沒有機會照顧你,現在終於有了機會,雖然不是什麼好時候,接手孤兒寡婦,但是這也算是我的特長吧。”
“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依依凝視著他,“這對你不公平,你失掉了陽光下的一切美好的事物,要隱姓埋名跟我躲在黑暗裡。更何況……”她咬了咬牙,殘忍的說,“更何況你的付出不會有任何回報,我的人和心都已經給了他了,以後還要為了養育他留下的骨肉而活。”
劉清遠把她的手舉起來,在她的手心一吻,他露出了漂亮的笑容,眼裡散發著柔情繾綣的氣息,“得到什麼對我來說向來不重要。當年你就說過,我最大的福氣就是做個閒散少爺,一輩子吃吃喝喝流連風月,什麼也不用追求就是最好。能了無牽掛的陪伴我心愛的女人,照顧孩子,不比在北京察言觀色,四處逢迎的生活好太多嗎?而且這也是何大少給我的囑託。”他苦笑了一下,“雖然他現在肯定很後悔,自己這麼不爭氣,把費盡心機得來的女人和孩子拱手送人。”
依依垂著眼簾,一眨眼,滴下一滴眼淚,她抬起頭來,朝他輕笑了一下,“好,你從來不勉強我,我也不勉強你,你愛怎麼樣都好。等想離開了隨時離開就好,不用顧忌我。”
劉清遠放心下來,“我們收拾收拾,先離開這裡。”
“好,不過我先去打個電話到朝暉早報,找一個朋友。”
待依依從電話亭裡走了出來,神情凝重。
“怎麼了?”劉清遠問道。
“沒有找到她,蕭筱是朝暉早報的記者,”依依不安的說,“我怕她出了什麼事。前天我把從劉清仁手上拿到的我父親蒙冤的材料寄給了她,讓她登到今天的報紙上。本來我想昨天刺殺劉宗望,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我行刺的事情都會成為大新聞,各大報刊都會報道殺手的身份,楊其霖的女兒為父報仇,蕭筱會報道出當年我父親被陷害的真相,洗刷我父親賣國賊的罵名。可是今天什麼都沒有,所有報紙都是猜測三方和談爆炸案背後的各派勢力,沒有半點事前刺殺兇手的報道。朝暉早報對此發表的評論指向日本在上海的勢力主使,這背後是誰在控制了輿論?”
“可能內容太敏感了,被主編壓住了不讓發表。”
依依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很擔心蕭筱。”
“記者本來就一天到晚在外奔波的,何況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在外採新聞,你也不會太擔心了。法租界的新聞是很自由的,不允許政治迫害。”劉清遠開啟車門,對她說,“走吧,現在最危險的就是你了,等我們到了香港,我把你安頓好了之後,我再回來,替你打聽你的朋友的情況,你不用擔心。”
“你跟我在一起就很危險,那你再回來會不會……”
劉清遠目光深沉的看著前方的路,“我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而且大少就算不在了,我也要替他辦理好後事。”
第98章
上海全城警戒,劉清遠換了一輛車,上面貼著北京直系的通行證,路上停下了兩次,他從偏僻的弄堂裡走進去,都提了口皮箱出來。在車內小心的服侍依依換上一身女軍官的制服,遞給她一個有著她照片的證件。
依依按照他的囑咐應對關卡,其他時間一路閉目休息,疼痛讓她麻木了緊張的神經,何況她並不害怕,如果被抓,倒也是一了百了,沒有什麼痛苦了。
幸運的是他們持著證件,很順利的就過了關卡,沒有被怎麼的盤查,依依發現通往碼頭的關卡看守基本都是東南直系孫傳芳的官兵。
到了人潮湧動的碼頭,天色已暗,還有兩個小時才開船。劉清遠怕依依被人流衝撞,帶著她到碼頭餐廳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身體還受得了嗎?”劉清遠看著她沒有血色的面容擔憂的問。
“這不算什麼。”依依虛弱的搖搖頭。
“多吃些東西,到了船上還要顛簸很多天。”他望著她,這一天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依依勉強答應下來,忍著噁心把盤中的食物又咽下去了許多,隨後取出鏡子,補了胭脂和口紅。
劉清遠把報刊架上的報紙取來,依依拿起了朝暉早報,映入眼簾的是她盼望已久的新聞。
“二十一條談判真實始末——傅其昌勾結日本陷害原財政部長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