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天威的干擾下都緩慢起來。 潑天的血色天威,轟然傾軋向了所有隱世人。 猶如蒼穹傾覆。 剎那間,天地俱靜。 恐怖的天威轟擊在一個個隱世人宣洩出的氣勁壁障上,並沒有發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反倒是潤物細無聲般,在寂靜中瘋狂的侵蝕著。 哪怕陳東和姜麒麟距離隱世人群有一段距離,但也幾乎是前後腳便被天威的血色浪頭傾軋吞噬。 陳東身軀猛地一震。 電光火石間。 他雙手猛地緊握住無鋒劍柄,沉腰立馬。 周身宣洩出的血色氣勁,與天威的血色融合在一起,卻能肉眼可見的在扭曲顫抖,甚至是被壓縮。 哪怕陳東早有準備,絲毫不敢託大。 卻依舊被天威的恐怖力量給驚了一下。 “這就是天威嗎?” 陳東太陽穴旁的青筋凸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恐怖的衝擊力,正山呼海嘯般,瘋狂的衝擊著他凝聚出的氣勁壁障。 且細細感應下,天威的力量不僅是簡單粗暴的衝擊,而是在蠻橫的衝擊中,強行侵蝕吞噬氣勁壁障。 就如同億萬螞蟻匯聚在一起,一同發力衝撞的同時,億萬張嘴也在瘋狂噬咬侵吞。 雖然很緩慢,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這才是最要命的! 面對這樣的侵吞,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源源不斷的宣洩氣勁,彌補被侵吞的位置,才能持續的維持住氣勁壁障。 誰都不知道在踏上天之前,要承受多少次天威橫掃,誰也不知道在承受一次次天威橫掃的過程中,自己的氣勁到底能不能維持。 “東哥,我感覺沒那麼簡單!” 身後的姜麒麟沉聲道。 有陳東和無鋒在前幫忙抵擋,他所承受的天威傾軋要小很多。 陳東沉默不語。 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他眯著眼睛,視線穿過眼前的血色,眺望向九霄之上的那道若隱若現的天門。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難度,那人類歷史長河中,也就不會一次次失敗了。 他從陳道君口中知曉過,人類歷史長河中從未放棄過踏天路,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單單是現在這樣的天威,絕不可能在每次踏天中都功敗垂成,怎麼都有幾個人中龍鳳,能夠脫穎而出,成功踏天才對! 嗡! 過程似乎緩慢,實則天威也就只是在血海天路上一掃而過罷了。 當血色漣漪橫掃而過,消散不見後。 所有隱世人都心有餘悸,更有甚者直接弓著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瞬很短。 可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危如累卵。 饒是陳東渾身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過相較於在場的大多數隱世人,他的情況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東哥……” 姜麒麟從陳東身後走出。 只是話沒說完,陳東便抬手打斷。 “儘快走,想要少承受天威掃蕩,就只能在間隔的時間中,儘可能的多走出一些距離。” 陳東拔起無鋒,周身血色一晃,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天路上而去。 姜麒麟望著陳東的背影,神色複雜。 他其實是想站在陳東身前的。 失去一滴麒麟血後,他的機緣就已經被斬去一截,但他從未因為這件事後悔過。 陳道君的叮囑,他也選擇同意,並且沒有絲毫怨言。 但陳東卻不給他機會! 姜麒麟深吸了口氣,大步流星的追隨向陳東。 幾乎同時。 血色天路上的隱世人們,也不敢多休息,深吸了一口氣,不等身體狀態有所緩和,便立刻催動氣勁,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循著血色天路而上。 密密麻麻的人群,從遠處看,猶如一隻只螞蟻一般,粘附在天路這張巨大的血色畫卷上,且向上快速移動。 也就在陳東和姜麒麟跟隨著人潮踏天而上之際。 血色天路的另一個位置。 古蒼月和黑袍天狼也是快速移動著,只是兩人向上前行的時候,目光卻不停地掃掠著血色天路,找尋著陳東所在。 “等下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古蒼月目光一凜,鎖定了遠處的陳東,神色驟然變得陰翳起來。 “你覺得呢?” 黑袍天狼同樣找到了陳東,卻是戲謔一笑。 古蒼月聽出了黑袍天狼話裡有話,冷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出手,我的大鼎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祭出,否則隨時都有被陳道君算計走的可能,你出手比我出手更好!” “嗯,本座相信你!” 黑袍天狼肯定的說道。 古蒼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過剛才親身感受過一輪天威掃蕩後,兩人也不敢託大,交談中,腳下的速度卻絲毫不敢放慢。 “這還只是開始,那些在天路上奮力向前的人,或許還不知道,越是向上,天威的威能會越發猛烈。” 姜大爺揹負著雙手,一聲唏噓:“踏天談何容易,哪怕是姜家典籍中也不曾記載更高處的天威到底有多強,真正感受過的,早已經死在了天路之上。” “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古蒼月、黑袍天狼,還有那些隱世人們,會對陳東和姜麒麟出手!”姜六爺擔憂道。 “大道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