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夢離難得看到她這樣有些呆呆的表情,不禁啞然失笑,他淺淺地道:“若是不信,自己試試便知。”明雲裳想了想,拿起“酒罈子”放到嘴邊輕輕喝了一口,那苦味立刻鑽進她的嘴裡,若不是她定力極好,又想起那藥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煎出來的,怕是已經要將罈子也一併扔出去了,那麼苦的藥,分明比工黃蓮還要苦上幾分!她的有些怨懟的看著鬱夢離道:“哪裡甜了,分明是苦的讓我連舌頭也想咬掉!”鬱夢離微笑道:“藥是的極苦的,嘴也是極苦了,但我分明嚐到了甜味。”“騙人!”明雲裳撇著嘴道,那濃烈的苦味當真是苦的她的嘴角到現在還在抽,實在是太苦了!鬱夢離輕聲道:“極苦過後就是甜的了。”明雲裳也知道苦盡甘來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她在那劇烈的苦之後實在是沒有嚐到半分甜的味道,她輕哼一聲道:“還是騙人!”鬱夢離失笑道:“許是藥原本是極苦的,可是這藥是用心煎的,佐的是柔情蜜意,那藥又豈會再苦?”明雲裳聞言輕笑一聲,心裡也有了一分暖意,一雙妙目含笑看著眼前的男子,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又道:“油嘴滑舌!”鬱夢離微微一笑,她卻雙手合在胸前道:“不過本相喜歡。”鬱夢離伸想想將她攬進懷裡,只是想起莫揚等人就守在樓下,手又縮了回來,然後看著她道:“嗯,你這話我也愛聽。”明雲裳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猶自在笑,她卻將酒罈子再度遞到他的面前道:“既然世子覺得這酒極好喝,不如就全喝完吧!若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鬱夢離將酒罈子接了過來,然後一飲而盡道:“謹相說的極是!”明雲裳對他表演的這一系列喝藥的“絕活”表示無比佩服,那些又粘又綢又黑的藥汁,她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的。只是轉念又想起他的病,想起他這一生怕是喝了無數次這麼苦的藥汁,所以再苦的東西在他喝來,也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她的心裡對他又不禁生了三分憐惜,他的寒毒實不知如何才能徹底解掉。她這藥於他也不知是否有用,她的心裡不由得生了幾分惆悵。鬱夢離一看到她的模樣,便知她心中所憂,當下衝她微微一笑道:“除了喝酒之外,不知道謹相找我來還有何貴幹?”他的心裡對他的寒毒也有些無可奈何,這段日子的頻頻發作,實是讓他也生了憂心,昨日進宮讓靈樞為他把過脈,靈樞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下朝之後不談公事。”明雲裳微笑道:“所謂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夜實是賞月的大好時機,本相覺得這風景甚美,想到世子也是風雅之人,故邀世子一同賞月。”“榮幸之至。”鬱夢離含笑道。鬱夢離看了一眼高掛在天邊的明月,嘴角綻出一抹笑意道:“美景如斯,謹相果真是個風雅之人,尋常人怕是隻能感受到天邊的寒風,是體會不到如此天邊的美景的。”明雲裳託著腮道:“其實賞美景也是需要看人的,若身邊的人是個粗野無知的,那麼再美的景物也顯得有些俗氣了。”鬱夢離笑了笑,眸子裡卻有了一抹傷感,他扭頭看著明雲裳道:“若能年年歲歲都能與謹相把手看月,實是人生最大的幸事。”“會的。”明雲裳輕聲道,這一聲她自己回答的都沒有太大的信心。鬱夢離笑了笑,伸手輕輕執起她的手,眼裡只餘暖意,縱是往後的歲月不能再相守,就這般相互守望,對他而言也是極大的幸福。鬱夢離回到王府之後,明雲裳從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她的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她今晚見鬱夢出的面色鐵青,她知道這是他寒毒發作過的症狀。她知道昨夜是十五,正是他發病的時候,她並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一則是形式問題,再則是她覺得自己太過懦弱,有很多的事情她還應對不來。那個美的無如倫比的男子,那個聰明的可以看透一切的男子,那個讓她愛的深入骨髓的男子,終究難敵身有寒症的現實。那年年歲歲的相守之言有時候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語,只是她從來都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她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他的病!她在屋子裡大聲喚道:“秦解語!”幾乎是她的話音一落,秦解語便從房樑上落了下來,嚇了她一大跳,她怒道:“你躲在我的屋子裡做什麼?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往後不許再呆在我的房間!”秦解語看了她一眼,有些輕蔑的道:“我怕你自殺!”“你自殺了我還不會自殺!”明雲裳沒好氣的道。秦解語冷冷的道:“那是你自己那樣認為,其實你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個堅強,說句難聽,你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那是,我是女人又如何?”明雲裳冷著聲問道。“不如何?”秦解語啃了一口大餅後道:“跟一群男人打打殺殺的女人註定是個辛苦命,找一個要死不活的夫君註定要做寡婦!”明雲裳怒極,抬起一腳就朝他踢了過來,他的身體往後一飛,落在了房梁之上,然後淡淡的道:“女子還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