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出身貧苦,自是知道做為一個普通老百姓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明雲裳輕聲道:“微臣不想振官聲,也不想擺官威,更不想名流千史,只想為老百姓做一些實事,想著儘早能解決掉雪災之困,不為老百姓增添負擔。”她這一句話說的樸實而又直白,天順帝平日裡聽多了官腔,如今聽到她這樣的一番話,倒也覺得極為有貼合實際,當下便道:“謹愛卿所言極有道理,朕也想問問諸公,你們可敢說自己是坦坦蕩蕩的嗎?”眾臣聞言忙跪倒在地道:“微臣不敢有負皇恩!”“那就是敢有負百姓了!”天順帝冷著聲道。朝中大臣的身子伏的更低了,明雲裳適時的道:“皇上息怒!”她卻只說息怒,並未說為何要息怒。天順帝的龍眸微眯,看著明雲裳道:“朝中大臣,謹愛卿覺得由誰去賑災比較合適?”“微臣入朝時間尚短,實不知道,還請皇上聖裁!”明雲裳伏在地上道,她實在是討厭那一框的規矩,動不動就跪,她的腿都跪痛了,也許她也該學學小燕子做一個跪得容易了。天順帝的眼裡有了一抹算計道:“甚好!”明雲裳被天順帝的這一句甚好弄的心裡發毛,她很想問一問天順帝到底哪裡好了,卻聽得天順帝道:“朕心裡已有計較了,退朝!”明雲裳知道天順帝是個多疑之人,卻一時間又弄不明白他的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個狗皇帝該不會想讓她去賑災吧!她的眸光轉深,卻只是輕嘆一口氣,若是天順帝真的是那個意思的話,那麼她就真的是賺大發了,她不但會成為歷史上最年青的左相,也會成為歷史上唯一一個做到左相的位置還要到民間去處理一應事情的一品大臣了。果然,建功是不太好建的!明雲裳走出大殿之後,見路之謙在第三重宮門前等著她,她微微一笑,路之謙卻冷冷的道:“謹相好手段,竟是連老乎也敢耍!”明雲裳輕嘆道:“我哪裡敢耍路相,只是路相提出那件事情來,我們第一天共事,總不好拒絕吧!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還請路相絮罪!”路之謙冷哼了一聲,明雲裳又道:“路相其實也不用生氣,朝中大臣一條心,想來皇上也是極高興的,那變法之事實是極為榮耀的事情,路相若能做好,皇上必定青眼有加,一定會升路相為首輔。”路之謙自是不信她的鬼話,聽到她這一番話後自是知道他的心思怕是都被明雲裳給看穿了,他實在是想不通這樣一個來自鄉野的少年哪來的這些曲折心思。明雲裳見他的面色不佳,當下又勸道:“路相不用太過擔心,朝中大臣雖然對變法之事有所抵抗的情緒,但是若是皇上心意已決,那麼就沒有什麼好怕的,路相又是德高望重之人,要做這事實不是難事。路相方才真不應該推辭惹得皇上不高興,真該應承下來的。”路之謙聞言恨的牙癢癢,他明白明雲裳那句話的意思,他今日朝堂上主動提出那件事情,無異於告訴朝臣他是支援明雲裳的,而他原本的打算是說完那件事情之後,再來反駁明雲裳,沒料到她根本就不能他再反駁的機會。他在朝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暗虧,當下一拂袖便大步走了出去,明雲裳在他的身後道:“路相走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啊!”她的話是這樣說,腳卻站在原地不動,嘴角邊滿是淡淡的笑意。“你倒是處處能給人驚喜。”一記清冷的聲音傳來。明雲裳不用轉身,便能知道來人是容景遇,她扭頭見容景遇一襲白襖如雪般站在風裡,臉上笑的溫和無比,整個人看起來有真真有玉樹臨風之感。明雲裳笑了笑道:“容太傅也處處能給人驚喜。”容景遇淡笑,明雲裳又問道:“容太傅的訊息當真是極為靈通,這朝堂上的事情當真沒有一件能瞞得過你。”容景遇淡淡的道:“人若是有心了,就沒有聽不到的事情。”明雲裳也笑了笑,容景遇卻又道:“其實你沒有必要在男人堆裡打轉,只要你點個頭,我立即可以幫你安排離京之事,包管做的天衣無縫。”明雲裳扭頭見他,見他笑的溫和,一雙眼睛裡較往常更多了幾分溫柔,她卻覺得那些全部都是陷阱,當下淡淡的道:“有勞容太傅操心了,只是我本是男子,本有大志,又為何不能笑傲朝堂?”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後道:“再說了,我還沒把你弄死了,怎麼能走!”容景遇笑的更加的從容了,明雲裳冷眼看他,他的眉毛微微一揚後道:“弄死我?很好!雲裳,我等著那一天了,但願你真的有那分本事,而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先死在我的手裡。”“放心,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明雲裳的嘴角微勾道:“你以前想盡法子要我的性命,可是至今卻沒有得逞,我以前和你實力相差太多,實難真的把你扳倒,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你就等著瞧吧!”說罷,她不再理會容景遇,大步走了出去。容景遇看著她的背影,覺得有些孤傲而又清冷,看起來還有幾分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