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原本想一磚拍死容景遇,卻沒有料到拍是拍中了,可是一時間也拍不死他,她心裡滿是戒備,暗思依著容景遇這斯的性子,怕是要一掌拍死她了。她輕輕咬著唇,滿臉戒備的看著容景遇,不料他只是看了她一聲,然後用手摸了一下額頭,他那雙素淨的手頓時綻開了鮮紅。容景遇看著那鮮紅的鮮血,然後冷笑了一聲道:“這血可真是紅啊!”他的這一句話讓明雲裳愣了一下,他今日的舉動實在是異於往日,她沒有說話,依舊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眸子裡透著滿滿的寒意。鮮血順著容景遇額前流下,當鮮血流到他的嘴角邊時,他伸出舌頭輕輕嚐了一下,血的味道路有點鹹,還有些腥。明雲裳看到他的舉動呆了呆,他這個動作和秦解語殺人手舔血的樣子實是異曲同工,她輕輕嚥了一口口水,難不成她外公教的兩個徒弟全部都是喝人血的怪物?“是不是很解恨?”容景遇看著她含笑問道。“一般般。”明雲裳心裡直打鼓,回答的卻依舊淡定從容。容景遇輕笑一聲道:“若覺得還不解恨的話,大可以再拍幾下。”他說罷竟將她方才拍他的那塊磚頭又遞給了她。明雲裳看了那塊磚頭一眼,一時間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怎麼?怕呢?”容景遇輕笑著問道。明雲裳生平很少有讓她怕的事情,可是此時這樣看著容景遇她的心裡的確有些怕了,她卻接過了他手中的磚頭,卻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有潔癖,素來愛潔,如今這副樣子實是異於往日,那鮮紅的血流過他儒雅的臉龐,再順著他的下巴緩緩流到了他雪白的衣服上面,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用一雙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眼睛看著她。在這一刻,明雲裳突然覺得秦解語的紅衣不豔,容景遇的樣子卻有了幾分妖邪。明雲裳輕笑了一聲道:“你不還手?”“不還手。”容景遇輕聲道:“雖然我不像戰天南那樣從來不對女人下手,但是說話卻一言九鼎。”“你若不還手,那我今夜鐵定會拍死你!”明雲裳咧著嘴道:“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若如此,那你就下手吧!”容景遇淡淡地道:“我死了,對你而言想來是件好事。”“那是自然。”明雲裳看著他道:“我當日之所以冒險做首輔,不過是為了殺你。”“哦?”容景遇含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是想要權力。”“我呸!”明雲裳輕啐一口氣道:“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權力,只是為了殺了你,你當日步步緊逼,將我逼上了絕路,我恨你入骨。而當日你派人來殺謹夜風時,我曾在他的屍體前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為他報仇!”她又想起了謹夜風死時的樣子,眸子裡殺氣驟濃,她雖然懷孕之後心軟了很多,不願再輕易殺人,可是若是有機會殺了容景遇,那麼她必定是不會放過的。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讓她動手傷他,她都不會手軟。容景遇感受到了她濃烈的殺氣,當下緩緩地道:“看來你是真的恨我入骨,我和你的怨相結於恨,這中間也牽涉到了好幾條人命,我殺了謹夜風,你也殺了劍奴,讓書奴訊全無。我曾逼得你走投無路,可是你又何嘗不是讓我走投無路?”“許是如此。”明雲裳緩緩地道:“我們只怕都更加的討厭對方,你不必在我的面前裝做一往情深的樣子,在你的心裡只怕也恨我入骨,恨不得立即將我一刀剁了,從今往後你也少些麻煩。你今日不殺我,不過是想用我來要挾阿離。所以容景遇,你真的不必再裝,你和我之間的恩怨,從來都是不是人你死就是我活,也只有一人死了,才能徹底了結這段恩怨。”“只有一人死了,才能徹底了結這段恩怨。”容景遇用極為平淡的語氣重複了這句話,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只怕你的心裡也不僅僅是這樣想的吧!”明雲裳微微皺眉,容景遇幽幽地道:“在你的心裡,只怕是就算我死了,也化解不了我與你的那些恩怨。只是雲裳,你可曾想過,若是沒有我,只怕也沒有今日的你。”明雲裳覺得她和他之間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咬著牙將那塊磚又拿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朝容景遇的頭上扣去。這一次容景遇直直的坐在那裡,看著那塊磚拍來,依舊動都沒有動一下,明雲裳的磚又拍到了他的頭上,又砸破了一道口子,鮮血再次流了下來。容景遇在她手裡的磚拍上了來的那一刻,竟咧嘴笑了,他沒有覺察到有太多的痛意,卻緩緩一笑道:“當真是痛快!”明雲裳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再次愣了一下後反問道:“你真的任由我拍死你?”“自然。”容景遇輕聲道:“在我看來,你每拍我一下,你心裡對我的恨便會淡去一分,若如此拍下去,便能將你心裡的恨拔除,在我看來,實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明雲裳聽到容景遇的話,覺得他瘋了。容景遇微笑道:“繼續啊,最好今夜將我拍死在這裡,這樣也可以省許我的許多的痛苦,五年前我沒有死,所以才如此痛苦的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