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淡淡地道:“沒有人會把王爺當傻子,沒錯,如王爺所言,今日我是一路跟蹤而去,也是一直在旁看著王爺身陷險境沒有出手。可是王爺也不要忘了,若我今日不出手,王爺必死在鬱夢離的手裡,他做事王爺也是知道的,一旦出手就沒有轉圓的餘地,那場局他也布得極為巧妙,能殺得了王爺,那麼他就走另一步棋,若殺不了王爺,他就走如今的這步棋。鬱夢離恨王爺入骨,做起事來又豈會對王爺留情。如今我也只想問王爺一句,王爺可是心甘情願就那樣死在鬱夢離的手裡?”蘭陵王的眸光一片幽深,他盯著容景遇看了半晌之後終是緩緩地道:“容景遇,你說鬱夢離狠,你也沒比他好上多少。”“坐到我們如今的位置。”容景遇從容地道:“王爺認為都只是運氣嗎?又或者在這片天下面前還有很多的情義可言嗎?我們之間更多的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這些話我早前就和王爺說起過。對我們而言,從來都不怕別人利用,就怕自己處到劣勢,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供人利用,待走到那一步,就已是死路。”蘭陵王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看著容景遇的眸光更加的冷了,卻又多了幾分趣味,半晌之後他終是道:“容景遇,天順帝把你留在他的身邊,絕對是他這一生做的最蠢的事情。”“天順帝一向自認聰明,可是我也想問問王爺,王爺可覺得他聰明過?”容景遇含笑問道。蘭陵王的眸子裡滿是趣味道:“本王倒覺得他有些時候還是聰明的,你懂得利用他,他在某種程度上也一樣懂得利用你!再說了,從你有問鼎天下之心起,你始終在暗處,他在明處,這幾年來,你利用本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本王在天順帝的心裡得了個謀逆之臣的代號,你功不可沒。”容景遇聞言倒也坦然,他淡淡地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利用了王爺,可是王爺也一樣利用了我,若沒有我的周旋,王爺當初在下獄之時怕是已經死了。”“這才是你的高明之處。”蘭陵王冷笑道:“你把我和天順帝的矛盾挑起,激化再激化,對你而言,就像是一場好戲,更是隔山觀虎鬥,安全而又有趣,你自認聰明,便覺得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到最後你的那些對付人的手法,都被複制,報應在你的身上,到如今,你落得的也不過是和本王同樣的下場,你如今的處境又比本王強到哪裡去?”容景遇優雅一笑,他看了一眼蘭陵王后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然後不緊不慢地道:“我如今的處境是沒比王爺強上多少,但是至少我今夜不用擔心天順帝派京幾衛來滅門。”蘭陵王聞言動了怒,欲起身站起來,卻在起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他狠狠地瞪了容景遇一眼道:“你真是個狠角色。”容景遇幽幽地道:“王爺言重了,我從來都沒有狠過,只是事到如今也沒有過多的選擇。”蘭陵王又躺了回去,然後緩緩將眼睛合上。容景遇站起來道:“王爺對遇似十分反感,想來也不想看到遇,遇也不想再趟蘭陵王府的禍水,這便走了。只是臨走前還是有些話想對王爺說,遇知道依蘭陵王府的實力,區區五百京幾衛自然是無法撼動,但是這一次事情沒有成功,天順帝必定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王爺還是早做打算為妙。遇雖然如今也受天順帝的猜忌,他也恨不得我死,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如今不在風口浪尖。”他說罷,抬腳便往門外走去。蘭陵王大聲道:“慢著!”容景遇淡笑著回過頭去,蘭陵王一字一句地道:“你的話還沒有說完,怎麼能走!”容景遇的眸光轉動,含笑道:“王爺這一次卻是錯了,今日裡遇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不過王爺此時叫做遇,遇自然還得再說一句話,在王爺的心裡,縱然恨透了鬱夢離,卻又因為鬱夢離男生女相,與他去世的生母長得一模一樣,王爺縱然有數次有心殺他,卻也留了情,否則鬱夢離年幼之時,就算是再聰明,也必逃不過王爺的殺戮。而今他要殺王爺的心卻很重,王爺還對他留情嗎?”“聽你這麼說,你必是知道他的事情,細細算來,你與你也算是親兄弟,你做得是不是過了些?”蘭陵王這一次的語氣已然溫和了不少。容景遇笑了笑後,眸子裡殺機陡現,他卻又含著笑看著蘭陵王道:“王爺這句話說得就太沒有一代梟雄的的味道了,我與天順帝也是親兄弟,天順帝與皇族裡其它的皇子也是親兄弟,在皇族之中,血脈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權勢。王爺當年和先帝爭帝位的時候,不過是一念之仁,而悔恨終身。再問王爺一句,王爺記得兄弟之情,先帝可能記過?”蘭陵王頓時便呆在了那裡,容景遇卻已從容一笑,大步走了出去。蘭陵王自然是聽出了容景遇話裡的意思,容景遇這廝,狠毒陰險,平日裡裝盡了偽君子,今日在他的面前,倒做了一回真小人。蘭陵王對於做了真小人的容景遇倒覺得頗為有趣,在他的眼裡看來,真小人比偽君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