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這些事情對她而言不重要,但是對秦解語而言卻是極重要的,少年生性偏執,對他母親之死一直耿耿於懷,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波瀾,而他的性子,必定會選擇復仇之路,往後他那顆有些簡單的心會過得更加不快樂。而死去的都已經去了,而活著的都該為自己活著。而她也沒有辦法告訴秦解語,那個在祭壇那裡被他點穴道的女子是他的親生姐姐,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明雲裳將所有的事情權衡一番後終是做了一個決定,秦解語就做秦解語,不做什麼後起族的人,也不要去揹負那些血海深仇。而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她的親弟弟。她這般一想之後,心裡便淡然了許多。紅依看到她的表情之後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卻也沒有再多問,她和秦解語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她的心裡也是極清楚的。一行人回到謹府的時候,莫揚已在門外候著。明雲裳見到莫揚微微一驚道:“你是怎麼回來的?”莫揚答道:“我前日被皇上帶回了皇宮,被關在內庭監,皇上原本想親自審我,不想他的身子不適,便一直拖著,而內庭監裡的管事和我的關係還算不錯,皇上沒有下詣用刑,他便只讓我住在裡面。今日一早,皇上親自審過我之後就將我放出來了。”“皇上親自審你呢?”明雲裳問道。莫揚點了點頭道:“他對謹相生了疑,只是又不太確定,所以便問了我一大堆的問題。”明雲裳笑道:“想來你的回答讓他很開心,否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的。”莫揚嘆了口氣道:“他讓我把謹相日常之事日後全部向他彙報,我答應了。”明雲裳看了他一眼道:“那你想如何報給他聽?”莫揚的嘴角上揚道:“自然是告訴他想聽的事情。”明雲裳聞言也笑了笑,正在此時,門口停下了一輛馬車,靈樞從馬車上走下來道:“見過謹相,下官奉皇上之命,特來給謹夫人把脈。”明雲裳聽到靈樞的話後淡淡一笑道:“皇上有心了,靈樞太醫裡面請!”靈樞隨她一起走進之去之後,房門關起來時,靈樞輕聲道:“世子今日進宮了,我出宮的時候他讓我帶句話給謹相,局已佈下,靜觀其變。”明雲裳聞言微微一愣,輕輕點了一下頭,她知道靈樞必是鬱夢離派來的,她的心裡一暖,天下男兒的心思,不會有比鬱夢離更細緻的了。靈樞的手搭在秦解語的脈博上道:“他上次強行用功已傷了根本,早前為他調養了許久,卻並未除根,如今他再中毒又強行用內力,這一次是真的有些麻煩了。”明雲裳急道:“請靈樞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靈樞點頭道:“我盡力,但是能不能活下來,這就得看造化了。”明雲裳的眸光幽深,心裡對天順帝又多了一分恨意,她實在是沒有料到秦解語這一次竟傷得如此之重,竟危及到了他的性命。靈樞替秦解語施完針之後道:“我一會開張方子,謹相派人速去替他煎藥,若是他能在十二時辰之內醒來,那便無事,若是醒不過來的話,謹相便可以為他準備後事了。”☆、明雲裳把靈樞送走之後,她呆愣愣地坐在秦解語的身邊,少年身上的衣服早就換了下來,此時穿的是一件白色的中衣。他身上外面的傷都只是傷了皮肉並不打緊,靈樞早已他纏好繃帶,他身上最要命的卻是內傷。明雲裳極少見他一身白衣的樣子,她習慣了他一襲紅衣的樣子。也不知是他穿了白衣還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閉上眼睛的臉看起來有些稚氣,和尋常的十幾歲的少年沒有本質的差別。她初見秦解語的時候就覺得他長得甚是可愛,只是後面見多了他殺人的情景,便覺得他的那分可愛是透著凌厲的。她也曾一度認為依他的武功怕是永遠都不會受傷,可是如此看來,他並非是鐵打的,也不是不敗的。明雲裳在他的身邊一坐就是十個時辰,見他沒有半點甦醒的痕跡,心裡不禁有些擔心。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取過毛巾替他將臉上的髒汙擦乾淨,他的眉毛微微有些濃,鼻子不算極挺,卻很好看,她想起兩人初見的情景,當時把她嚇得不輕。而自那一次相見之後,他大部分時間都跟在她的身邊,卻又總在關鍵的時候被容景遇算計的失去蹤影。她曾在心裡罵他是個笨蛋,也曾感嘆他的腦子某些時候不太靈光。只是他跟在她身邊的這段時光,他終是護了她許多次,救了她好幾次。明雲裳想起上次他躺在床上的樣子,當時她的心裡雖然有些擔心,但是她心裡並不怕,覺得有靈樞在,他又有那麼高的武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的。可是這一次卻和上次不一樣,就連醫術高強的靈樞都說了那樣的話,他的傷比她想像中的要重得多。她知道他是極為倔強的性子,能撐到她去天牢,想來也是因為心裡為她擔心不已,所以死死咬牙撐在那裡,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是這副樣子。紅依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