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此時已經明白這裡只怕和她住的房間一樣,外面只怕還有人在一旁看著,她便又扣首道:“你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我這些年來每逢初一十五就會替你燒紙錢,你也不替自己換身衣裳!”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爬了起來,而後又像是明白一些什麼後抹了一把淚道:“等我回去之後,一定給你燒你幾件像樣的衣裳。”她緩緩站了起來,卻見得後面的牆出現一個地道,她的微微一怔,見她方才進來的地方已經封了起來,怕是再也出不去了。明雲裳把眼淚抹了抹,然後便朝那地道走了過去。地道里有些陰暗,她縱然明知道方才棺材裡爬出來的那個人是假的,此時心裡也難名有些懼意,她不懼鬼神,但是極度討厭這裡這麼冷厲的氣氛,她能聞到潮溼的空氣,甚至能聞到地底下屍體腐爛的氣息,她輕輕嚥了一口口水,緩緩地朝前走去。她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天順帝不過就是想摧毀她的意志,讓她說出了她的心理話來。她原本就是個心智極為堅定之人,此時這般一想,心裡倒又安定了幾分,知道這條路上肯定還會有危險,她沒了武功,只能沉著應對。地道不算太長,卻顯得無比的陰暗冰冷,等她走到轉角時,那裡有個比較大的平臺,她一扭頭,便見得謹老爺和謹夫人間就在那裡。若是在其它地方見到謹老爺和謹夫人,她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事情,可是她此時見到,心裡頓時有了各種猜測,卻還是滿臉歡喜地道:“父親,母親,你們怎麼在這裡?”謹老爺厲聲道:“不要喚我父親,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早就被你害死了!”謹老爺的話一說完,謹夫人已抽抽泣泣地哭了起來,她看著明雲裳地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假冒我的孩子?”明雲裳聽到兩人的話愣了一下,她早前曾想過容景遇將兩人帶來的目的,只是一路之上,紅依也沒有找到兩人,她的心裡便有萬千的不確定。而此時再聽到兩人的指責,她再篤定的心也劇烈的跳了起來。只是此時,她也知道這根本就是個測試,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路可以選,她只有一個選擇。她瞪大眼睛看著謹老爺道:“父親,母親,你們怎麼呢?我是你們的風兒啊!”謹老爺和謹夫人道:“是你把我們風兒害死了,然後冒他的名字在京城裡做大官,住大房子,可是你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你就算是騙得過全天下的人,也決計騙不過我們!”明雲裳面對這樣的指責,心裡一時間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是真的看透了什麼,還是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局。她微微抬頭,卻見謹老爺的眼裡滿是淚水,那微微有些蒼白的發竟也有了蒼桑的感覺,她再扭頭看了一眼謹夫人,卻見她的眼裡滿是混沌,眸子裡滿是絕望的氣息。她原本以為兩人極有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扮的,可是此時看到這副光景,她便又知道這兩人絕對是真的。她這具身體的本尊自從愛上謹夜風之後,就常去謹府,謹老爺和謹夫人她也見過幾回,對兩人她也是極熟的,更兼這段日子兩人一直都住在謹府,她因為謹夜風為她了而死的事情,只要得空就會去看兩人,倒也沒有因為她是個假冒的就避而不見。這段日子,她得空了就會幫謹老他刮刮鬍子,為謹老爺捏捏肩,還會夫謹夫人洗洗腳,幫她認認針線,把在這個朝代一個兒子要對父母親該做的事情她都做完了,並沒有一絲一毫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一邊抹淚一邊道:“可是兒子這段日子做得不好,惹父母親生氣呢?若是的話,兒子給二老請罪,請二老責罰!”謹老爺和謹夫人對視了一眼,謹老爺抹了一把淚道:“孩子,起來吧!”明雲裳愣了一下,謹夫人伸手將明雲裳扶了起來,然後緩緩地道:“我們來京城之前,曾有人一直對我們說,你不是我們的兒子,說京城中的人動手殺了風兒,然後頂替他做了宰相,我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這一次見到你覺得你的確有些變化,於是我們便也起了疑心,只是我們再想想,這天底下除了親生的兒子,又有誰能為我們洗腳洗臉?你的那些變化,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做了一國之相之後的官威,我和你娘都有些不太適應而已。”明雲裳輕輕抬起了頭,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謹老爺,卻見謹老爺的眼裡也滿是淚光,正定定地看著她,那目光裡有許多的複雜和無可奈何,在那瞬間,明雲裳甚至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謹老爺能透過她的人皮面具看清她的模樣。她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撲到謹老爺的懷裡哭泣道:“父親!”謹老爺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背道:“我親生培養出來的兒子自然要是天底下最優秀,最孝順的。我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心裡想來也是極清楚的。”明雲裳自然是聽懂了他的話中話,她輕聲道:“父親在我的心裡也是最好的父親,為我吃盡了苦頭,我若不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