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仔臉色大變:“為什麼?私自外出也套不上死罪呀!”
“私自外出?哼,你小子還想避重就輕!”莫榮新說著,把德仔拖出營門外。
德仔拼命掙扎,大聲叫罵。
早已有人報告了董喬。他匆匆趕來,見莫榮新把德仔按跪在地,揮起了大刀,連聲呼叫:“住手!刀下留人!”
莫榮新見是董喬,只好悻悻地放下刀。
董喬護住德仔,責怪地說:“怎麼不問清楚就要殺人?”
莫榮新嘟噥道:“殺了這小子,絕對不冤枉。”
“胡作非為,草菅人命!德仔若有什麼好歹,我要你償命!”董喬嚴厲地斥責著,解開德仔背後的綁繩,“走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德仔明白莫榮新妒忌他當上貼身親兵,不時在背後說他的壞話,甚至想置他於死地,他感到心灰意冷。他想起了阿蘭的溫存和昨日一場恩愛,阿蘭母女趕他走,因為他是清軍的人,如果他離開清軍,她們一定會重新接納他。
他也想起對蘇元春的承諾,可是戰爭已經結束,在和平環境裡不可能再有什麼危險,既然這裡不再值得留戀,為什麼還賴著不走呢?
蘇元春正對著那枚彈殼仔細琢磨,德仔跟著董喬走進帥帳,低下頭站在他面前:“大帥,我回來了。”
蘇元春瞟他一眼:“怎麼沒精打彩的,昨晚喝醉了吧?”
德仔不曉得蘇元春都知道了什麼,默默點頭。
蘇元春漫不經心地問:“在陸岸喝的酒吧?你乾媽好嗎?”
德仔詫異地看著他:大帥就是大帥,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蘇元春在心裡暗笑,這小子真是找相好的幹那事去了,依然不動聲色地說:“仗打完了,你打算怎麼辦?”
德仔猶豫一陣,試探地問:“大帥,你不想要德仔了?”
蘇元春微微笑道:“本帥問你話呢。”
德仔低下頭,他想提出離開的事,又不知道怎樣開口。
蘇元春道:“你小子,重色輕友——你那阿蘭長得好看吧?”
德仔臉一紅:“大帥,你都知道了?”
蘇元春料他去意已決,拿出一小包銀元:“這是本帥的一點心意,好好把喜事辦了,別丟本帥的臉。”
德仔感動地跪下,接過紅包,流淚道:“大帥……”
“以後有什麼困難,還可以來找我。去吧。”
德仔磕頭出帳,董喬不解地看著蘇元春:“大帥,德仔走了,以後怎麼辦?”
“該我辦的事情,我辦完了,你看著辦吧,”蘇元春見董喬還不開竅,點撥了一下,“昨晚那事他還不知道吧?”
董喬恍然大悟,追出門外叫住德仔:“你小子就這樣走了,大帥怎麼辦?”
德仔停下腳步,嘟噥道:“仗打完了,應該不會……”
“沒仗打就萬事大吉啦?剛到帥部時我對你說了什麼?你又是怎樣對天發誓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哪,你不怕天打雷劈?什麼做雞做鴨,你這種人,連雞鴨都不如!”
莫榮新湊上來,冷冷地問:“我問你,你的腰牌呢?”
德仔懶洋洋地從腰間摘下腰牌,扔到他手上。
“這塊腰牌是不是一直帶在你身上?”
“我一直帶著,怎麼了?”
“帶著就好,”董喬放緩了口氣,“明知道大帥身邊離不開你,為什麼還這樣呢?昨天晚上大帥差點出事。”
德仔呆呆地望著董喬:“大帥……他出了什麼事?”
莫榮新沒好氣地說:“一個刺客摸到床頭,差點把大帥……”
“刺客?怎麼可能?”德仔急切地問,“抓到了嗎?”
“怎麼不可能?大帥身為朝廷命官,想要他腦袋的人多得很。告訴你,那個刺客也帶著黃銅腰牌。”
德仔想起清晨找腰牌的事,有點心虛:“你們懷疑我?大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報答他還來不及,你們憑什麼懷疑我?”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這個貼身親兵怎麼當的?”
儘管只是有驚無險,作為貼身親兵,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只離開了一個晚上,熙帥就有事了,也許這是天意,上天不讓他離開,要他繼續為熙帥分災……
德仔呆呆地站了一陣,轉身跑回帥帳,跪在蘇元春面前,雙手呈回那包銀元:“大帥,德仔錯了,德仔今生今世再也不離開大帥。”
蘇元春接回銀子:“起來吧。你真的不想留在越南